「夢幻琴弦:鄭慧與朱亦兵大提琴鋼琴之夜」,終於在熱烈的期待中上演了,座無虛席,驚喜連連,掌聲延綿,喝采不斷!
《永恆的讚歌》作為開場可能會擔當一些風險,因為這時可能有觀眾遲到、可能還沒進入狀態、可能這需要令人屏息靜聽的節奏會受到影響,但是,都沒有!聽到的就是一個節奏!慢!慢!慢!這首也叫做時間《終結四重奏》的樂曲,大提琴的無限緩慢,像氣息不斷,一直輪迴,高潮時感覺意識高於肉體,這聲音把觀眾帶到遠方,那裏涅槃之後,溫柔高貴的與神同在。
朱亦兵不僅是位令人一見鍾情的大提琴家,他同時也是一位幽默可愛,口才極佳的講者,台上他用法語、英語、國語與觀眾交流。他說,真正的藝術就是自由的發聲,我們子孫萬代只有這個世界,在這裏只有音樂是永恆,其他的We don’t care!
朱亦兵對德彪西(Debussy)作品的理解也非常獨特,他說,40年前在法國第一次聽到時心想,What?這不是「聊齋」嗎?這夜,「D小調大提琴與鋼琴奏鳴曲」,儘管原作是表現溫馨傷感的情感印象,遙遠、朦朧又漂浮不定。但朱亦兵告訴觀眾,會有鬼神、有迷霧、有醉拳的映畫感。筆者對這一樂曲的演奏印象深刻,尤其是大提琴與鋼琴的低音對抗,奏出的和諧,令東方與西方的不同淋漓盡致,假如德彪西能聽到兩位中國演奏家的表演,會有怎樣的詫異與驚喜。
有人說鄭慧博士是鋼琴詩人,這天舞台上的她,舉手投足之間,與朱亦兵的鬆弛有度及默契搭配,那份自信或許與生俱來。已經彈琴30年的她,現在是最好的階段,應該說刻下,她遇見了最好的自己,就像紅酒在最有味道的時期,香醇、圓融、香氣流溢。
朱亦兵與鄭慧還演奏了兩個舞曲,「哈巴涅拉」和「西西里舞曲」,前者我們聽到了「卡門」及「愛情像隻小鳥」般的奔放,而後者則感受到電影「教父」的經典。
就像朱亦兵所說,法國音樂家總是寫別人,而且總是寫得完美,哈巴涅拉舞曲就是最偉大的舞曲,沒有之一。這就像全世界都生產紅酒,但無庸置疑法國紅酒就是最好。
是的,這夜,欣賞了這麼一大捧法國音樂的華彩,醉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