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2019年4月9日,香港大學理學院舉辦「細味人生──科學為我開的一扇窗」系列講座,邀請利承昌集團有限公司主席潘燊昌博士進行主題演講,題目為「把握機遇 承先啟後」。在講座裏與觀眾分享他的成長經歷,以及對人生的看法,以下為演講摘要:
加入政府 關心社會
今次主題為「承先啟後」,先說我在中小學的經歷。我從小很害羞,未曾向老師問一條問題。慶幸修讀理科,毋須發問都能解決問題。中學數學老師告訴我,理科畢業後最賺錢的行業就是精算師。
我念大學時修讀數學和化學,在大學第二年成為潘宗光教授的首批學生,並在暑假一起做化學研究。後來我的數學成績比化學好。
大學畢業,數學成績比化學好,沒有研究化學。我申請過三份工作,考政務主任(AO)失敗,最終有兩個選擇:行政主任(EO)和友邦(AIA)精算見習生。父母認為政府工作較穩定,薪高前途好,於是我尊重他們的選擇。
我成為行政主任後,被派到社會福利署工作,負責製作福利支票,派給有需要的人。我曾走過全港最窮的地方派支票,明白到香港有很多人需要幫助。
投身保險 從低做起
兩年後,我因為不想永遠在政府工作,選擇辭職。我回友邦,找到兩年前願意取錄我的主管,希望成為精算見習生。主管樂意取錄我,但我的薪水與兩年前的相同。入息少了,加上準備結婚,曾與女友和母親爭吵。
加入友邦後,從最低做起。第一天上班要剪紙。我管下屬兩年,為何忽然要做普通工作?唯有做最普通的工作,都要做到全世界最好。大家工作時要有一個態度:就算第一天上班要做影印工作,都要做全世界最好的影印,又快又美,老闆才願意給你機會。後來我考到精算證書,取得專業資格。
友邦派我去馬來西亞工作,住了七年,期間我創辦馬來西亞精算協會。後來公司調我回港,成為友邦港澳地區的主管。老師潘宗光教授提名我成為十大傑出青年。我在友邦工作多年,最記得是參加扶輪社,它的目的和道理影響我很大。
遠赴台灣 尋求突破
我在友邦做了十多年,想尋求突破。美國安泰人壽來台灣開拓市場,我為他們成立新公司,也能發揮十多年的保險業經驗。很多港人不願意到外地工作,其實愈困難的地方,愈少人去,愈多機會。當年台灣人不知道什麼是保險。我去台灣是一個免費的學習機會。
我領導安泰,獲獎無數。1997年,獲中華民國管理科學學會頒發李國鼎管理獎章。1998年,安泰獲亞洲保險論壇頒發亞洲最佳保險公司。一間公司成立十年,獲得此獎實在不易。
我在台灣十年,最喜歡服務員工。我曾率高級主管煮咖啡給來賓、員工喝。時任台北市市長馬英九間中光顧。每年的忘年會,我都會與員工吃飯。我每年都表演,扮公主,扮舞姬,犧牲自己形象,令員工拼命工作。
我要求各部門主管必須到服務中心排班輪值,傾聽客戶的聲音,自己也不例外。每一位服務生的桌子都有一塊鏡子,不是為了化妝,而是為了展露笑容,因為我相信笑容能通過聲音傳給對方。
孤兒安泰計劃影響台灣甚深。1999年9月21日發生台灣大地震,孤兒最需要幫助。公司為每一位孤兒每月給予1萬元新台幣,直至大學畢業為止。作決定的人愈低級愈好,中介派人找孤兒,毋須找主管批核,毋須找證據,雖或有錯誤,但效率更好。我們在大地震能恨快發現250個孤兒,比政府快得多。這計劃希望大家對保險公司形象有較好的形象。
我代表台灣安泰與中國太平洋保險公司簽約,進軍大陸市場。後來台灣安泰被ING收購後,我成為ING董事會成員,工作五年,提升國際視野。後來中國太平洋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我以外資集團收購它,令它起死回生。
我工作多年,未曾解僱一人。其實解僱員工很愚蠢,因為最大責任不是員工,而是老闆。為何員工會犯錯,這是老闆的責任。我解僱人代表我錯。我認同「戴罪立功」這句話,員工犯錯,金錢虧損當作交學費,要給他機會,他會做得好,過去虧損的金錢會賺回來,這是好打算。反而新人接手,因為知道上任離職原因,而不敢工作,最後變成老闆代替新人工作。
樂善好施 回饋社會
我退休後,開始啟後的工作,就是捐贈。我向中小學母校捐錢,但捐得最多的是香港大學。
為何我會捐錢?我覺得一個人即使賺了錢,死後拿不走任何金錢。我捐錢是希望生活愉快。生活愉快並非一個人的事,除非你一個人去深山居住,否則總希望社會變好。我的捐錢哲學是讓第二代有更好的生活環境,賺得來的錢才有價值。捐款專注大專教育,是幫助第二代人最快方法。受港大前校長徐立之教授的影響,支持基本科研。我希望在捐贈之中,能激勵其他捐款者,幫助受益者。
除了錢,我也樂意將經驗分享。徐子婷著作《膽大包天──百變CEO潘燊昌傳奇》分享我過去的經歷,已經斷市。我的著作《聽老闆的就錯了》,鼓勵員工要比老闆更精打細算。書的反應甚好,譯成英語和韓語版。
我的另一本著作《百變應萬變:百變CEO潘燊昌職場成功75策》很值得年輕人看。人與對方溝通時,都要想不同的假設。大家想的假設不同,相處就不和諧。因此要互相了解對方,並作一些承諾。
新人較少工作經驗,升級不容易,但可用思考去累績經驗,真正有用的經驗,是用腦獲取的。累績一定工作經驗的人,要讓世界因為自己有所不同,更美好。
管理需要成本,最好的管理是自我管理,令員工自己管理自己。管理人要懂得難得糊塗的道理,要懂得說“Yes, but…”
危機處理要心安理得,否則沒法解決問題。如果你能控制到問題,為何要擔心?如果問題不能控制,擔心也沒用,結論是不用擔心。基礎管理有三點:帶領別人工作,控制別人工作,支持別人工作。老闆定好目標,建立互信,追求卓越,才能成功。
我的座右銘是「希望每一個遇上我的人都獲得一點啟發以至難忘的經驗。」教育是最好的投資。我希望大家做投資,將收穫一部分投資在我們的下一代。
「細味人生──科學為我開的一扇窗」系列講座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