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結構性地提升股市長期流動性有兩大方向:其一,減低現有上市制度、交易機制等交易費用,從而提升所有港股流動性,這些交易費用不限於印花稅;其二,吸引更多本身流動性高股票來港上市。減低交易費用,曾寫《象牙塔看股市流動性》、《下調股票印花稅就可提振股市?》、《前置式監管窒礙港股流動性》、《監管港股的垂簾聽政問題》等,皆因現有上市制度和交易機制實在有需要改革。不好好改革,根本吸引不到本身流動性高的股票來港上市,就算吸引得到,來到交易費用高的港股市場流動性亦難以維持。
港股為何流動性每況愈下
問題是,除制度上的交易費用,近年港股本身流動性每況愈下還有其他原因嗎?
有!H股流動性近年每況愈下,認為跟上市公司背後政策大環境有關。前置式監管,在交易所層面增加上市公司面對的不確定性,如證監會垂簾聽政下什麼公司可成功上市、什麼併購可合法進行、什麼上市公司會被下令停市甚至退市。是的,揣測老佛爺心意令投資者卻步。當制度偏離披露為本,交易所層面的不確定性難免增加。今天要討論的,是假如證監會之上,整體宏觀經濟環境政策不定,導致某些行業甚至個別企業被打壓,這種政策不確定因素同樣會令投資者卻步。難測的政策,同樣會嚴重影響股市的流動性。
去年一項學術研究發現,經濟政策不確定減低股市流動性。這項名為《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and Stock Liquidity : The Mitigating Effect of Information Disclosure》的研究,分析2004至2017年內地A股數據。這段期間,內地經濟政策不確定性起了什麼變化呢?7年前,芝大一位前輩設計了一個經濟政策不確定(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指數,透過報章提供關鍵詞:經濟、商業(E);財政、證監會、國家法改委、改革等(P);不確定、不明朗、難以估計等(U),再以統計方法把大數據整合。指數由1979年起至今年9月不斷更新,指數愈高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愈嚴重。自七十年代尾經濟改革以來,指數由最初雙位數字,升至八十年代尾一度過百,九十年代再次下降,直至亞洲金融風暴期間再次上升。進入世貿組織後,指數再次回落至雙位數,08金融海嘯期間令指數上升是意料中。到了2017年左右,指數再次攀升,這次升浪升幅是史無前例。2019年高位見649點,最近指數徘徊在300點左右。經濟政策不確定以倍數提升,似乎是內地宏觀經濟新常態。這不確定性,影響A股流通性,亦波及H股。研究亦提到,回應政策不確定的新常態,上市公司唯有主動多作披露。披露為本,從來都是提升股市流動性的不二法門。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