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完全意想不到,大家的反應竟會這樣好!十時正開始賣票,40分鐘後便有人致電通知,說門票都賣光了。」那是2015年,常霖法師與其他團體合作舉辦的「身心兩相安.千人禪修」的售票日。其後在慈山寺舉行的「2016千人禪修」,同樣大受歡迎,迴響熱烈;而萬眾期待的新一場千人禪修,亦即將亮相登場。共修的魅力何在?禪修如何助我們在紛擾的世事中進退自如,活出豐盛人生?感謝常霖師接受訪問,分享他與禪修相遇的故事,並談論禪修對處理人際衝突丶負面情緒的種種助益。
這一切,都要由一次「意外驚喜」說起……
舉辦千人禪修的緣起
2000年,曾志偉在灣仔會展舉辦「萬人禪修」,常霖師也參加了,那時他還未出家。「活動結束後,坐墊竟可帶回家用!」他家裏沒有坐墊,聽後很是高興,將坐墊帶回家,還因此養成打坐習慣:「我想,很多人在家裏不打坐,可能是因為沒坐墊。」這次意外驚喜,無疑對常霖師影響極大,但有多少人會像他那樣?「很難說,但我想製造更多機會。」
或許有人會想:「在家裏打坐便可以了,何須與他人共修?」常霖師解釋:「呼吸法只是禪修的皮毛。禪修的方式很簡單,但不易做到。做到後,便知何時可以再深入練習。只在家裏坐禪,不會知道何時才可再深入練習。在共修的環境,你提出任何問題,都有善知識解答。」
常霖師以觀賞電影作比喻,希望來參加的人,不要只看「畫頭」,要看畢整齣戲才完整:「參加千人禪後,要去合適的道場,繼續學習禪修。自己一人在家禪修,很容易便悶着了。修行『寧可短,不可斷』。」道場提供共修的環境,有了導師的協助,想要堅持下去便容易得多。
禪修的兩大誤解
談論禪修的種種益處前,常霖師先釐清一般人對禪修的誤解:
一、以為禪修艱深難懂
「第一種是未接觸過禪修的人,認為禪修很高深,難以理解。我教攝影時,談及人們不明白的理論時,他們便說:『葉Sir,你說的話好禪。』原來在他們心中,禪等於『不明白』。」出家後,常霖師隨師父學禪,發現禪修方法非常簡單(但當然,不易實行)。
二、將禪與生活割裂
第二種是某些禪修人士,參加禪修營時很安定、平靜,但平日總靜不下來,脾氣還是很大。「禪修不只是在禪堂裏才能做,而應在日常生活都能派上用場。」常霖師倡辦千人禪修,正正想表明禪修就是生活:「只要覺察能力夠強,做每件事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周遭發生的一切,能不被干擾,便可以了。」
禪修對於應付日常生活的困難,大有裨益,相信不少禪修人士都深有體會。常霖師特意推廣,以利益眾生:「先別說要『了脫生死』、『明心見性』……簡單的禪修方法,有助減少壓力、戒除壞習慣、免於被情緒控制等,所以我們應該推廣禪修。」
「禪修,就是在適當時候做適當的事。」道理很簡單,但如何做得到?常霖師指出,箇中關鍵在於「覺察力」;而提升覺察力的練習,非常簡單:「感覺情緒升起時,立即將覺察力放回呼吸上,暫停腦袋的胡思亂想,好好的平衡、調節自己。把呼吸拉長,感覺空氣進入胸腔,再慢慢離開。哪怕只做一至兩分鐘,已有很大幫助。」他又指出,禪修並非佛教徒專利,不管有什麼宗教信仰、文化背景和學識,每人都可用這方法提高覺察力。禪修方法亦有許多別稱,如「正念靜觀」和「冥想」等,筆者想起最近,英國政府擬將「正念呼吸」納入小學課程,助學童減壓。不分門戶,正是禪修的一大優點。
覺察力是轉化負面情緒的鑰匙
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是否可以轉念,換個角度看事物呢?常霖師以簡單而生動的例子說明:「例如我很晚都不睡,被媽媽罵,聽後不要馬上抗拒、反擊,要知道她是為我的健康着想,而我也的確應該早點睡的。如果可以轉念,被媽媽罵,也成為一件好事。她關心我,才罵我呢!很多人都沒機會被媽媽罵。媽媽還有氣力罵我,我應該開心才對。如果可以轉念,就可將負面情緒轉化為正面情緒。」怎麼轉念?關鍵就在覺察力。如果沒有足夠覺察力,只會重複過往的思想、行為模式而不自知,令相似的事件(例如與媽媽爭執)不斷出現,轉念又從何談起?
「如果你的覺察力夠強,可找個機會跟媽媽溝通:『如果妳以提點取代責罵,那我會更願意接受妳的意見。』溝通之門便打開了。一開始便頂嘴,只會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好事也變壞事。」常霖師續說,只要覺察力夠強,任何負能量,都能轉化為正能量。
培養覺察力,知易行難。靜坐期間,這一刻覺察到自己的呼吸,下一刻又被念頭帶走,也是常事。不過,常霖師認為這並非「失敗」:「平時怎可能沒有妄念?你能覺察得到,已是進步,是成功的練習,應該繼續覺察下去。妄念跑出來時,不用理會,它會自行離開的。就如一道河流,河水流個不停,你不理會它,它不會潑濺到你身上。如果你用大石堵住它,水花便會四濺,造成干擾。」刻意斷絕一切念頭,反而會造成更多困擾。
覺察力亦有助我們面對網路世界的負能量。「網上資訊盛載許多負能量,看後令人不安、生氣、沮喪。網絡世界有個特點:瀏覽某個網站時,類似事物不斷出現,使人繼續觀看,吸收更多負能量。覺察能力好的,閱讀資訊時,當情緒生起,立即便知道要停止觀看。知道發生什麼事便夠了,不必繼續吸收負能量。」常霖師說,道理很簡單,就是「停一停,回到呼吸,重新開始」,就如計數一樣,錯了、亂了,便不要繼續計算,要從頭開始,才會準確。前提是要覺察到自己的處境:「覺察能力重要的原因,就在此。」
原刊於佛門網,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常霖法師今年將再次舉行千人禪修,詳情請留意日後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