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及23日(星期六、日)
昨夜9時45分,乘飛機去里奧熱內盧,再轉飛杜拜,共需16小時30分鐘,而後再飛香港,約需8小時30分鐘。抵達杜拜機場已是22日的下午了,休息約兩小時再轉機,上次來這裏轉機轉飛巴西時,已發覺杜拜機場極具規模,擁有三條跑道,香港只有兩條,而第三條跑道正在興建。
一樣米養百樣人
昨天旅遊中,原本甚擔心自己肚瀉失控,但是幸而自己身體一向不差,今天情況改善不少,肚瀉消失,體力恢復不少。幾天來,我嚴限自己的食物,上午早餐,僅吃了半片白方包,中午在一間中國餐室吃自助餐,吃了一細碗麵條,晚餐也是在一間中國酒家吃,我僅吃了一碗白粥以及一條銀絲卷,其他吃了些蔬菜及豆腐;同時也服了保濟丸,在飛杜拜的飛機上,肚瀉已歇止了。
最後一天,終於有機會跟彭太交談了。吃完晚飯後,趁彭先生行出酒家吸煙時,她向我們發牢騷了,說:「你們是斯文人,我們不是,彭先生這人嫖賭飲吹,什麼都來一手,你們是不會明白的了。他又弄了個二奶,激死我也。」我不想刺激她,只是隨便說,這種人香港是很普遍的。聽我這麼一說,她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竟讚起彭先生了。
她說:「他其實讀很多書的,如《三國演義》、《西遊記》等,天文星象占卜都很擅長,什麼都懂的。」聽了後,我暗自長嘆,她對這個老頭子又崇拜又鄙視,外人實難置喙也。這樣的夫婦,相信我們以後也不會碰頭了。不過,他們年齡不輕,今次旅程卻沒有病倒,彭生穿衣不多,又煙又酒,胃口奇佳,而竟然不病倒,真是奇蹟。坐在飛機上,不禁回想整個南美洲的經歷,作了以下的總結。
親歷印加文明
第一個感受,自然是這個行程令我大開眼界,除了歐洲、東南亞及北美洲外,更對另一個大洲──南美洲,有了親身經驗。當然,我知道這次旅遊,只有短短的17天左右,時間實在太短。
一、旅行社美其名為19天的豪華旅行團,一來一回的來回飛機,也要兩天了。每到一個國家,旅行社大致上是安排最著名的景點給我們參觀。今次最可惜的是,旅行社連一次博物館或藝術館的行程也沒有。
自己的經驗告訴我,要深刻了解一國之文化國情,最重要的是參觀歷史博物館及藝術博物館。今次旅程,主要以參觀室外的大自然景點為主,最令人目眩神迷的,自然是伊瓜蘇大瀑布及馬丘比丘的印加文明遺跡了。雖然所費不貲,仍覺是值得的。
二、匆匆的十多天後,又沒有和當地人民或知識份子交流,自然說不上了解他們的風土人情,但今次卻遇上9個導遊:就是Amy、Rebecca、Phillip、Christina、Eddie、Cecilia、Louisa,其中只有Phillip是韓裔巴西人。而Eddie是秘魯印地安人,其他的全是華裔人士,他們都移民多年了,通過他們,稍知移民情況。
印象最深刻的是Eddie,從他的眼神中,我總覺得他頗鄙視遊客。當他講述歷史文明時,他眼神盯着我們的眼神,極期盼我們能吸收他所給的全部資料。毫無疑問,他以印加古文化為榮,我們也沒有令他失望,事實上我們對印加歷史甚為好奇,亦步亦趨地跟着他的帶領參觀。令到他的講解稍為起勁。
北美躍身大國 南美盤旋不進
大致說,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前,南北美洲都有印地安人之蹤影。之後,西班牙、英國及法國開始殖民美洲。北美洲以英法兩國為主,而中南美洲以西班牙為主。15至17世紀是殖民的世紀,到了18世紀,美洲的殖民地開始醞釀獨立,以美國的獨立戰爭打響頭炮,其後各國相繼獨立。不過,因為各種原因,北美洲之發展遠勝中南美洲。
20世紀以還,美國更成為超級強國,中南美洲卻盤旋不進。地緣政治上,有人認為美國視南美洲為「後花園」,20世紀60、70年代,左傾學者發展出「依賴理論」,論述南美洲是美國的「經濟殖民地」,這種論述在90年代蘇聯崩潰及全球化流行後,全面崩潰。事實上,在全球化下,南美洲一些國家得益匪淺,如巴西等。不過,無可否認,美國對中南美洲的影響的確甚大。
從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對南美洲的發展,的確有「底線」,其「底線」是南美洲國家不能成為「社會主義政權」,這也是為何美國篡謀,要推翻70年代智利的阿蘭第政權,以及2007至2013年的齊維斯政權(Hugo Chavez’s regime)。
但是,同樣地美國也不會支持南美洲的獨裁政體。理想地說,美國希望中南美洲政府政治上實行民主選舉制度,而經濟上實行市場為主的市場經濟。這也是為何大多數的南美洲政權在過去百多年,都是在民主及獨裁政體之間迂迴而進,直至現在。
教堂、森林宏偉無比
三、處於歐洲的西班牙是以天主教為國教,西班牙的城市大都擁有一座宏偉無比的大教堂。征服了南美洲,自然也將天主教帶進來。天主教堂總是城市內的最重要的建築物之一。里奧熱內盧耶穌山的耶穌雕像,更是一個象徵。
而在南美洲的其他國家,如秘魯,也有樹立這樣的耶穌雕像。天主教的力量,深入市民生活,影響廣泛,也是一股極重要的社會力量,在多國的獨裁統治後,後來卻能恢復文人管治,擺脫軍事獨裁,天主教是一股極重要的力量。
四、亞馬遜河流域,是全世界最大的熱帶雨林地區,被稱為「世界之肺」,但是巴西政府卻面臨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育的矛盾。巴西整個國家要求經濟發展,人民要求生活改善,因此,發展是不可逆轉的傾向。同時在保育上,世界輿論給予巴西政府太多的壓力,巴西無必要,亦不可能負擔起挽救地球的責任。
巴西現在已是一個民主選舉的國家。當政者第一効忠對象是本國的市民,而非其他各國。事實上,其他各國政府也正在為了本國的經濟發展,而大肆放出二氧化碳。看看《巴黎氣候協定》(Paris Accord)的條款,中國要到2050年才達頂峰;而美國還有多年的時間,可毫無忌憚發展經濟,這樣巴西政府又何必害怕呢?
人民熱情爽朗精悍厚實
五、我感覺上覺得南美四個國家其實可劃分為兩國:智利和秘魯為一國,巴西及阿根廷為另一國。巴西和阿根廷兩國,人種上類似。兩國都以白種人為多,阿根廷比例上猶多,白種人多達95%以上。巴西是多種族國家,但白人仍佔多數。兩國的白種人多來自西班牙裔,而西裔源自拉丁民族,其民族性格奔放、熱情、爽朗,擅長歌舞, 證諸在巴西,表現在森巴熱舞上,其舉辦的嘉年華會,便是經月達旦地狂歡。
阿根廷之探戈舞,其狂熱稍遜,但其奔放大膽之程度堪可比媲,特別是探戈依賴嚴格步法,奔放之餘,仍守韻律,正式探戈表演,更令人神往。難得的是,在公眾廣場,隨時隨地可看到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昂首挺胸,浪漫與熱情兼存,令人陶醉矣。
秘魯及智利兩國,無疑經濟發展稍落後,人種以印地安人後裔為絕大多數,偏向棕色、黑髮居多、身形短小、精悍厚實,這樣的身形似適合跑馬拉松,也適於踢足球。在2020年的男子足球,智利及秘魯分別在世界排名上佔17及21位,名次認真不低了。馬勒當拿及美斯倆人身材俱屬短小,雖然是阿根廷人,我感覺也似智利及秘魯男子,是他們這樣的身形吧。美斯似白人,馬勒當拿則似祕魯/智利人。
英國哲學家羅素(Bertrand Russell)曾說過:「當你旅遊幾個星期時,你可以寫一本書;當你住上幾年後,反而寫不出了。」信矣!
經過30多個小時的旅程,終於在23日下午3點45分抵達香港國際機場。我的身體感覺虛弱,因為肚瀉,已經三、四天沒有吃一頓正餐了。最感幸運的是在旅程的最後幾天日子才染到小病。當然,如果沒有小恙,則更為圓滿了。
〈南美四國遊〉系列之十九(全系列終結)
本系列上一篇:〈探戈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