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義在雅虎和阿里巴巴(9988)後,第三次和矽谷的行家過招時,已身價百倍,而交手的場景亦已更換,落在自 2013 年起令人眉飛色舞的獨角獸身上,然而,由於這次孫公與矽谷大有正面開火的態勢,於是不少正統基金都深感威脅,一套「軟銀威脅論」和「霸凌論」遂成為各大基金,在調整自己的融資和出手時的口頭禪和座右銘。
投資WeWork 12分鐘值44億美元
2016 年,軟銀已成立了願景基金(Vision Fund),規模是史無前例、令人窒息的1000億美元基金,該基金在當時對 WeWork(下稱「W」)這家共享工作空間提供商進行了重要的 44 億美元投資,使公司估值達到 200 億美元,風頭一時無兩。而孫公與W的聯合創始人兼CEO Adam Neumann的會面和談判,在矽谷中人的口裏道來,是前面的一個12分鐘的面談,和之後孫公急往下個會議時,把紐曼要請上座駕的一程車的時間。
當願景基金投資W時,W正在快速增長,開設新位置,並推出WeLive和WeGrow等新計劃,而且佈局逐漸包羅萬有,已投資到例如學校和醫院等不相干的領域;而紐曼就被認為是一位有魅力的青年才俊,有人甚至將W說成一個文化現象。然而,商界對W商業模式的可持續性存在擔憂,因為該公司說穿了似乎不過是從房東那裏租用辦公空間,再以短期租賃形式轉租給小公司和個體戶。
BC減持WeWork套現 換出控權
但願景基金對W的大撼投資,削弱了早輪已投資到公司的創投Benchmark Capital(下稱「BC」)的議價能力。BC是W的早期投資者,而且在矽谷向來以深度介入被投企業和提供附加值為名。當時BC並正試圖罷免在他們眼裏開始有點不務正業的紐曼的CEO職務。
BC在W持有公司 20% 的股份,擁有一個董事席位。然而,軟銀的投資將為W提供大量現金注入,減少了公司向像BC這樣的投資者尋求額外資金的需要。
願景介入談判後給BC帶來了不少壓力,在抵不住壓力(或誘惑?)下,BC賣了一部分舊股給願景基金時,接受新的企業管治條款,包括在反對無效下給予了紐曼一股當十股的超級投票權,後來BC更放棄了其董事席位。
事後的當然成為已知的歷史,在 W 的投資對於軟銀的願景基金來說,最終成為了一個不小不大的失誤。W在其 2019年首先的IPO的招股書中透露了其財務困境,導致IPO被撤回,各投資者之前的紙上富貴隨即變成過去式,需面對大幅減值的窘境。公司最後怒炒創始人,由天堂返回人間,並透過特殊目的公司(SPAC),繞道上市,可謂一波多折。
然而,願景基金已經繼續投資於其他科技公司,並且,當軟銀在籌集第二個大型基金時,由於仍然獲各地主權基金和其他國際投資者支持,這表明儘管願景基金的大膽策略在矽谷面臨挑戰和非議,仍然有不少國際投資者相信其願景,並願意支持它投資於使用新興技術來破壞傳統行業的公司身上,而行業的定義可能包括創投業。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