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打 50 下

我們的佛寺規矩是很嚴格的，要成為出家人，需要經過兩年紀律嚴明的訓練。我管這個叫「質量控制」。即使是在訓練的第一年，那渴望成為正式僧人的學僧，也要遵守中午以後至翌日黎明前不吃固體食物的戒條。

一天早上，一名學僧來見我。他是英國人，20多歲。他告訴我前一天做了某件事，令他感到非常內疚，以至整晚不能入睡。他是來向我懺悔的。

那學僧實在太慚愧了，一直垂着頭，避免與我目光接觸。他向我坦白說，前一天下午因為肚子實在太餓了，於是偷偷地走進佛寺的厨房弄了一份三文治。他犯了過午不吃固體食物的戒條。

我對他說：「你能誠實地把做過的事情告訴我，很好。從今開始，嘗試在11點鐘的午飯時間多吃點，如果肚子還是餓的話，你可以喝點果汁或者蜜糖水，這都是允許的。我們這承傳還允許你吃點黑巧克力，吃多少都可以。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那學僧回答說：「什麽？你不打算懲罰我嗎？」

我說：「佛寺裏面是不會有懲罰的事情的。」

他繼續說：「那可不好，我知道自己的品性。你要是不給我某種懲罰，我幾乎可以肯定我是會重犯那錯誤的。」

他可真把我難倒了。我該怎樣應付這一個相信只有懲罰，才能讓人遵守紀律的人呢？這時候我想到一個主意。

澳洲的傳統懲罰

這事發生前一天，我在看羅伯特．休斯（Robert Hughes）的《致命的海岸》（The Fatal Shore），一本關於澳洲早期的歷史小說。書中描述一種極其殘酷的懲罰罪犯的方法，是一場很惡毒的鞭打，叫「九尾貓」或簡稱「貓」。

我對犯了戒的學僧說：「好吧，我會給你澳洲的傳統懲罰，我會『貓』打你五十下！」

那學僧臉色徒地變得蒼白，嘴唇開始顫抖。他在想：「天哪！住持要鞭打我了，我說的懲罰可不是這樣呢。」

由於他對佛教的認識還不多，以為他將要因為偷吃三文治而受笞刑。這時，我向他解釋佛門「貓打五十下」的意思。

當時，我們寺裏有兩隻貓。我對他說：「請你去找一隻貓，給牠撫摩五十下。在撫摩的過程中學習慈悲，這樣你也許能學會怎樣去原諒自己，那就是紀律的秘密。」

他很歡喜地接受「貓打五十下」的懲罰，我們的貓也很歡喜接受那樣的「懲罰」。

出版資料

書名：好？壞？誰知道？
譯自：Good？Bad？Who knows？
作者：阿姜布拉姆（Ajahn Brahm）
譯者：林天賜
編輯：汪橋
校對：李衎政、林麗森、梁文威
出版：覺智國際基金會有限公司
版次：2015年10月22日初版一刷
國際標準書號：ISBN 978-962-7287-15-5
定價：港幣88元正
分類：快樂—宗教—佛教

（覺智國際基金會授權轉載，文句曾經潤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