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Jan 03 2025 23:59:59

女媧、嫦娥的啟發──聽鄧麗君唱〈但願人長久〉

我們曾經想像不到,六藝各有千秋,改寫族群的命運,除了槍桿子的呼嘯,還可以靠歌聲。

雖然孔子「不語怪、力、亂、神」,不過中國傳統的玄幻作品其實對女性頗為公道,值得深思。

除了王母娘娘的神聖典範,女媧融入人間的想像,煉石補青天是柔韌精微的智慧和造詣,作為父權的補闕,她是母愛的象徵。

至於嫦娥,本來是個以類似風格介入政治的人間女子。偷竊當然也是一種技藝;她的美貌,反而是民間神話的常設,並不重要。她的故事與木蘭虛報身份代父從軍的戰爭童話相比,以不流血的犯戒行徑守護眾生,較為貼近和平的普世價值。

玄幻作品 頗為公道

她冒險救世,有賞有罰──超越死亡是眾生的奢望,她服了仙丹,如願以償,是福有攸歸的民風鼓勵;不過,對一個漂亮的女子來說,青春過後就必須以種種駐顏的調養裝扮矜持美貌,迴避虧空歲月、失禮人間的尷尬。其實不單是女性,天下皆然,所以「長生」之後必須加上「不老」二字,才是美滿的祝福。

可是,嫦娥面對地球日影、凡塵風雨,一切都是自然的常規,她沒有自主的養顏化妝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不斷的輪迴已經是吳剛伐桂、薛西弗斯的懲罰;李商隱更以憐香惜玉的想像,揭示另一種遺憾:「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原來「瓊樓玉宇」竟然是優雅的牢房,「廣寒宮」的寂寥,是她為民請命所付出還算文明的代價。

六藝各有千秋

回到人間,那些取法哪吒、紅孩兒、孫悟空的,都是「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大國手。他們會異口同聲地說:來一場痛而且快的革命吧!把暴君幹掉,推翻頑固腐敗的政權,光復天下,還我河山,不是一了百了嗎?他們都是政治信仰的行者和使徒,西學東漸,這種指點江山的神聖詰問,也許要等待女媧、嫦娥報夢,或者神州大地的庶民以血淚生涯奉告,懇請諸君洗耳恭聽。

我們曾經想像不到,六藝各有千秋,改寫族群的命運,除了槍桿子的呼嘯,還可以靠歌聲。在那個吶喊之後徬徨的年代,廟堂之高、江湖之遠,有兩個相同姓氏的人物,各自撐起半邊天──「白天聽老鄧,晚上聽小鄧」,於是青天白日,廣播紅花遍地開。「明月幾時有?」儘管沒有當下的答案,歷劫經年的創傷遺憾,有幸得以稍稍紓緩。

其實故事的背後也不簡單,那位青春不老的女歌手還是要付出代價的。據說,她可能隸屬台灣某個特別任務的團隊,至於是否污名,有待考究。

相形之下,家國情懷兩全其美的木蘭故事,幸福得有點造作了。

意象原型:

  1. 鄧麗君演唱〈但願人長久〉

  2. 蘇軾〈水調歌頭· 丙辰中秋〉

  3. 嫦娥奔月

  4. 李商隱〈嫦娥〉:「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5. 吳剛伐桂

  6. 薛西弗斯

  7. 毛澤東〈七律· 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8. 魯迅《吶喊》、《徬徨》

  9. 鄧小平於1990年提出的外交方針:冷靜觀察,穩住陣腳,沉著應付,韜光養晦,善於守拙,決不當頭,有所作為。

  10. 「青天白日滿地紅」

  11. 〈大寨紅花遍地開〉:1963「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人民解放軍」的政治運動

  12. 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許志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