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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東北客家村 追尋數百年足跡

新界東北村落行山,遇山海舊村約,如烏蛟騰、上下苗田、犁頭石、蛤塘、梅子林、荔枝窩、鎖羅盆、榕樹凹、谷埔、鹿頸等。
相片:作者提供

整理行山足印,兩三年前多次走過新界陸地最東北,本文略作介紹。

大埔新娘潭路,北起鹿頸,南至烏蛟騰一段,東面一片臨海丘陵地,沒有車路,有的是村與村之間的古道,或郊遊徑。最高山是吊燈籠山(416米),地塊東臨印洲塘,北面是沙頭角海,這裏就是新界陸地最東北角。

丘陵地的山谷小塊平地可以立村,如烏蛟騰、上下苗田、犁頭石、蛤塘、梅子林、子門田(珠門田)、阿媽笏等。更多的村落位處東北面河谷出海口,有三椏、牛屎湖、小灘、荔枝窩、鎖羅盆、榕樹凹、谷埔、鳳坑、鹿頸等。

這範圍的交通,陸路是西北角的鹿頸,西南角的烏蛟騰,海路可乘渡輪在東邊出入荔枝窩。

起步烏蛟騰(烏交田)東走,經上下苗田,即取道苗三古道,或經犂頭石,即取道犂三古道,可以往返三椏村,都是不難走的旅程。

至於鹿頸向東走,沿沙頭角海岸,訪鳳坑、谷埔,是輕鬆寫意的步程。

乘渡輪到荔枝窩,登岸就可探訪百年客家村,近年投入資源做了不少復耕與保育工作,是舊村換新顏(明萬曆年間(1595年)《粵大記》所附〈廣東沿海圖〉已載有荔枝窩、鹿頸的位置與名字)。

東和墟與慶春約

清初為防明末鄭氏據台灣,在東南沿海的竄擾,盡驅沿海居民內徙,至康熙初復界,鼓勵人民返遷東南沿海。零散的客籍,陸續遷入本範圍,其先或三二人,或三二戶,零散抵達,開荒求生,漁耕殖伐,往後繁衍連綿。

農村時代,防盜是頭等大事,生活不能沒有墟市。村與村立盟約,互相守望呼應;再以墟市為中心,結成大盟約,以補官府地方力量的不足,互通有無,互相支持。

道光年間(1830年前後),沙頭角設東和墟(桐蕪墟),立有十約。1898年英國租借新界,沙頭角區域一分為二,沙頭角十約,南面不足八約歸入英界,北面超過兩約鄉村,包括東和墟保留在華界。本範圍較著名的鄉村,主要歸屬第九約的慶春約,由七條客家村落組成,包括荔枝窩、梅子林、蛤塘、鎖羅盆、三椏、牛屎湖和小灘。

牛屎湖與犁頭石
 

吊燈籠

曾經沿蛤塘取路吊燈籠北麓登山,叢林比較茂密,山徑不明顯,易迷路。山不高,但屬本範圍最高點,視野開闊。東面臨海俯望「北有蘇杭,南有印洲塘」美譽的內海灣,遠望大鵬灣;北面隔沙頭角海就是深圳;南面延綿低矮丘陵起伏,初春一片蔥綠,如飄飄的地毯,魔幻的誘人縱身飛躍,一股御風而遊的引力;西面一列山嶺,自牛湖峒、芬箕托等山頭,由低至高有序抵至吊燈籠;西南面與八仙嶺遙對。從防海寇山賊考量,這山頭的名稱,或來自昔日鄉村聯防,村民自保的哨崗制高點,日升煙夜掛燈籠以示警,因以名之。當天取北麓下山往犁三古道,山路略陡,兼且沙石風化,不好走。

鎖羅盆黃氏,早在荔枝窩生活,至乾隆年間,大部分遷至鎖羅盆。
 

鎖羅盆與榕樹凹

東北面一河涌一出海口,就可成一條村。人口繁衍,耕地不足,小型三角洲就被圍海造田,或是鹹水田,或是養殖業,解決生計。鹿頸、鳳坑、谷埔、榕村凹、鎖羅盆、小灘和牛屎湖等皆類同。

鎖羅盆黃氏,早在荔枝窩生活,至乾隆年間,大部分遷至鎖羅盆。鎖羅盆與榕樹凹(溫氏),皆山路崎嶇,海岸淺灘只能小艇出入,昔日村屋林立的景象,今天尚能清晰看見。1960年前後,村民陸續遷離,村屋大多失修、倒塌,或雜樹橫生,岌岌危房。舊屋荒棄景況再嚴重的,會是牛屎湖。更嚴重的,苗三古道的上下苗田,犁三古道的犁頭石,僅能尚存破頂而只留屋牆的了。

阿媽笏

從烏蛟騰北走,經過阿媽笏,可以渾然不覺經過昔日農田與村屋。數十年的荒棄,農田已成叢林,房屋或僅餘屋腳,無意尋覓舊日遺跡,走過了也茫然不覺。

叢林內有難覓見而廢棄的天后宮(1918年重修),破毀嚴重,牆體及部分屋頂尚存。阿媽笏這村的名字,或與天后廟有關,天后又被稱天上聖母、媽祖、媽祖婆等。

叢林內有難覓見而廢棄的天后宮。
 

美食

三椏村臨海三椏灣,水略深,不太大的船可停泊,兼且陸路往返烏蛟騰好走,小範圍內至少三間食肆營業,既有客家菜,亦有法色美食,凍品輕食或飽餐一頓皆宜。

山谷內的蛤塘村,居然有出爐菠蘿包,柴火炒食,是另一番特色。

至於鹿頸、鳳坑、谷埔,亦皆有村屋食肆。

蔡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