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向杰、石中英、Raymond都是一個人,就是《英氣》書中的主角。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時,感覺很陌生,因為80年代以前,《大公》與《新晚》的主要員工,基本上我都認識,特別是70年代進入報館的一群年輕人。但是楊向傑、石中英的名字是從沒聽過。我是2010年為父親寫書的時候,在家裏找資料,看到一本沈旭暉的書,這書是Raymond送給父親,裏面有他寫給父親的字條,雖然是短短幾句話,感覺兩個人關係不一般,他對於父親好像很尊重。當時我就通過當年《新晚》朋友找到他,經過多次交往,才開始了解他的故事,原來他不單是《新晚報》的「編外」員工,也是67年的「運動員」,後來還成為一位成功的「中國貿易」商人,晚年又做了不少公益項目,是一位很有故事的人。
關心香港歷史和前途者須看《英氣》
Raymond找陶傑寫書我是知道很長時間。陶傑不單又是一位新晚子弟,還是我培橋的同班同學,更是香港一位名聲在外的「才子」,Raymond 找他寫書真是神來之筆。要知道陶傑上一次為人寫自傳曾引起社會不少關注,主角也姓楊,也是一位有故事的成功商人。但人算不如天算,《英氣》出版之前一段時間,陶先生已經離開香港,變成現代梁啟超或是徐霞客,所以我也曾擔心這本書的出版是否會受到影響。知道書能夠順利出版,而且在三中商的書店都能夠上架,銷路不錯,我特別高興,主動為他做宣傳。在此時此刻,我覺得香港人應該特別要明白言論自由需要爭取,也要知道一國兩制的紅線,紅線之一是不要幻想以兩制壓一國。《英氣》的出版說明是可以爭取的。書的內容我就不具體說了,但「才子」的生花妙筆,肯定能夠把 Raymond一個現代「王子復仇記」故事說的精彩,這就是我有底氣說作為現代香港人,如果關心香港的歷史和香港的前途,你就一定要看《英氣》。

石中英與羅孚的關係
這裏可以說一下Raymond與父親的關係。根據《英氣》在「學生樂園」及「激揚文字」兩節,內容提到Raymond前後在父親手下工作了有九年, 從1968年開始的五年,他作為《新晚報》學生樂園編輯。之後作為「風華版」的作者,與「托派」論戰四年。按照Raymond的說法,他都是直接手交稿給父親, 父親很多文章還給他親自指導和意見。既是他的伯樂,又是恩師,永遠感恩。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因為他不在《新晚報》本部工作。當年另一位年輕的67「運動員」,在赤柱「畢業」後安排到《新晚報》,他的座位就在父親的對面,是父親手把手培訓了他十多年,所以我認識他,他就是後來成為局長的曾德成,而Raymond是安排在灣仔報館附近的一個大廈單位。為什麼兩位「運動員」年紀和學歷都差不多,但安排就很不一樣?而Raymond就好像做地下工作一樣?
書裏面是這樣描述的:「1968年9月出獄後過了幾天,《青年樂園》社長李廣明便通知我,到國華大廈找羅孚,『面試』後,便到摩利臣山道1號9樓,《新晚報》『學生樂園』上班(留宿),當全職編輯,還要當這『學生讀者俱樂部』的全職管理人員──即開設興趣班組的導師。」我還注意到裏面一個細節,就是Raymond提到與托派論戰時的文章比較敏感,還特別問父親是否需要請示新華社,父親想了一下,說不用了。其實這事我特別問了父親,當年宣傳是有方針,但不需要事事請示,包括早年決定找梁羽生寫武俠小說也毋須請示。
紅線常是過度自我審查結果
今年年初我特別到了台灣,一方面是想近距離看看台灣的大選,另一方面也想見見沈旭暉,同時接受他的訪問,為《英氣》做宣傳。想不到第二次與沈旭暉見面是在台灣, 上一次是他在香港舉行盛大wedding的時候。當時我也把我的觀點說了一遍,我一直認為北京還是希望在香港實行一國兩制,香港才有可能保持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既然是一國兩制,香港就要保證有獨立的法律系統,同時要有資訊、言論和資金來往的自由。事後據說我的觀點在香港引起了一些漣漪。
無論如何,我還是保持樂觀,《國安法》和言論自由不一定是互相排斥。我個人的體會。紅線常是過度自我審查的結果,言論自由的邊界需要我們自己去拓展,畏首畏尾,只會使言論的空間愈來愈小,這也未必是北京所希望看到的。所以在過去三年,我與毛升教授一起策劃的另一本書,討論的是一個所謂的敏感話題──左派子弟,希望最終能夠在香港順利出版。我更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在香港可以與這些《大公》、《新晚》子弟暢所欲言,喝酒吃肉,同時可以討論一下《英氣》下卷, Raymond有什麼過人之處,如何在改革開放浪潮下大展拳腳。因為我曾看到不少朋友也是白手起家「中國貿易」商人,他們都是開局很好,但是結局就不太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