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啊，我很暈，又想吐……頭又痛，你快點救救我啊……」診室門一推，99歲的LiLi婆婆被女兒攙着進來，瘦小的身子裹着兩件棉襖，戴着絨帽子。聲音沙啞，卻思維清晰。
我趕緊讓她坐穩，剛把血壓計袖帶綁上，儀器「滴滴」一響，數字彈出來時連旁邊記錄的護士都倒抽一口氣：180/100mmHg。LiLi婆婆眯着眼瞅着數字，突然拍了下大腿：「怪不得！前兩天我想給孫女縫個荷包，線頭都看不清楚，原來是這血壓在跟我搗蛋。」
痰濕困脾兼受寒
「婆婆你別急，這血壓是有點『過於活躍』了。」我摸了摸她的脈，沉遲無力，又看了看舌苔，白膩得像剛塗過米漿，「除了暈和吐，是不是還覺得肚子裏冷冷的，吃啥都沒胃口？」
李婆婆連連點頭，女兒在旁補充：「她沒有胃口，看到什麼食物都想吐。這幾天就靠着喝點溫開水撐着，人都瘦了一圈。」
我開方，一邊打字一邊解釋：「你這是痰濕困脾，又受了點寒氣，就像鍋裏的粥熬糊了還蓋着蓋子，氣都不通暢。我用半夏白朮天麻湯給你化痰止暈，再加點高良薑、乾薑驅驅寒，就像給你的肚子裏點個小火爐，紫蘇葉專門對付嘔吐，保準比暖水袋管用。」
LiLi婆婆聽得樂了：「大夫你這話說得地道，比那些講大道理的專家好懂。我在方箋上認真備註，遞給她女兒，「這血壓要是降不下來，或者頭暈得更厲害，千萬別耽擱，趕緊去急症室，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給腸胃鋪軟墊
五天後，診室裏傳來熟悉的笑聲，LiLi婆婆居然自己拄着拐杖走了進來，臉上紅潤了不少。「大夫你快看，我好多了！」她舉着血壓單，上面145/90mmHg的數字格外醒目。
我給她把脈，脈象比上次有力多了，舌苔也淡了些。「現在不暈了吧？胃口怎麼樣？」「不暈啦！昨天中午喝了小半碗粥，就是有點胸口悶，偶爾還是想嘔一下，像有點小氣泡在嗓子眼兒裏。」LiLi婆婆皺着眉頭比劃。
「這是好轉的訊號，痰濕還沒完全清乾淨。」我給她調了調方，「飲食上可得聽我的，多吃粥、爛飯這類好消化的，就像給腸胃鋪軟墊。千萬別碰麵條、牛奶這些容易脹氣的，腸胃受不了。」
LiLi婆婆連忙搖頭：「我記住了！那天聽你說不能吃麵條。」我囑咐她再服五天藥鞏固效果，囑咐她女兒：「老人家年紀大了，消化功能就像老舊的機器，得細心維護，別給她吃太油太膩的，溫溫和和的最養人。」
送她們出門時，LiLi婆婆的女兒說：「她稱呼你哥哥，她說一定要來看哥哥。」婆婆一邊走一邊說：「我走了哥哥，幾天後再來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