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把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藏的通草紙畫(Pith paper Watercolours)結集《異想中國》(A Vibrant Voyage from China)仔細看了一遍,很想與大學圖書館館長Benjamin Meunièr(文奈爾)來一趟面對面談。想問通草紙畫繪畫者是誰:民間藝術畫匠?為什麼每幅圖畫/人像都像出自同一畫者?
這類繪作,就像上世紀50至60年代的香港,在遊客區(包括山頂、尖沙嘴、赤柱、淺水灣)皆可見油畫出售:中式捕魚帆船、人力車夫、香港仔的水上人家,還有新界農村生活寫照:戴着草帽的客家婦女與小孩。這些畫作該由不同畫師繪成,但每張畫,從畫面布局到筆法,皆極為相似。

通草紙畫主要出售西方世界
Meunier在《異想中國》前言的介紹:"Pith paper watercolours were mainly produced in Guangzhou in the 19th Century, referring to the little pictures created by local painters, who depicted various topics about China on sheets of pitch papers with watercolours."
程美寶教授的翻譯:「所謂通草紙畫,是指19世紀主要在廣州生產,由本地畫師用西洋水彩在一種叫『通草紙』或『蓪紙』的紙上,繪畫各種與中國有關的題材。」

100多年前這些通草紙畫,主要是賣給在廣州通商的西方商人/遊客(These little pictures were sold to western traders in Guangzhou at that time)。100多年後在香港街頭出售的油畫,如帆船、水上人家、戴草帽客家婦女,主要是賣給遊客。
19世紀的廣州通草紙畫與20世紀中的香港油畫有一相似之處:"they were not costly art pieces, but cheap and accessible small paintings. They were created by the Chinese, but Chinese people never bought them"。

誇大的歷史文化記錄
廣州市民,是不會買通草紙畫的;香港人也一樣,不會買在遊客區出售有香港特色的油畫。這些通草紙畫,現在來看畫面通俗,甚至乎有討好西方遊客/商人的喜好而畫,像「行貨」多於像藝術品。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有點誇大的歷史文化記錄。事隔一個半世紀,讓我們看到清朝末年廣州的民間活動情況。那年代,尋常百姓衣着真的是那麼亮麗?船舶是那麼的整潔?貴族衣着是那麼講究?奏樂姿態是那麼優雅?這些通草紙畫,就像手繪postcard ,讓把它買下來,帶回去西方的商人/遊客,對仍未到過中國(廣州)的親戚朋友說:「這就是我們經商之地的風土人情。」

就像上世紀50至60年代到香港一遊的外國遊客,把「大眼雞」捕魚船油畫帶回去給朋友看,說:「這就是香港仔的捕魚船」,也不算是說錯了。
終於解開通草紙畫相似的原因:"There were many studios that produce various oil paintings and water colours paintings, specifically catering to the taste of the western customers."

一眾畫師為生計而畫,投其(西方遊客/商人)所好而畫。擺放出來售買的「商品」,150年前廣州的通草紙畫跟150年後的香港「行貨油畫」分別不大,都是「為迎合西方顧客口味」而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