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Jan 03 2025 23:59:59

困難重重、風雲變幻的江澤民時代,為何獲形容為最好的時代?

「江澤民對中國的偉大復興,作出了重大貢獻。」這是一個忠實的評價。

江澤民去世後,中國共產黨對他作出了極高的評價,從他對內部的影響力而言,這並不令人意外。但是,偶然在朋友圈上意外發現一位稱得上是自由派、經常踩界的朋友口中「回想當年,才知道他那時是最好的時代」這種超高的評價!儘管筆者明白他的想法,但卻不認同,江時代不能說是最好,但卻有着重要的代表性,然而也沒想過當年相對低調,對中國政制的影響一直被外界低估了的江澤民,仍然得到平民百姓的尊敬。

從中國以至於外界對江普遍的評價,顯然時間在沖淡記憶之餘,但同時會令關鍵的事實更明確地呈現。

江在89政治風波後上台,稱得上是臨危受命,然而卻能在西方制裁下打出新局面,這段時間談及江澤民功績的評論已經很多,所以筆者反而準備從個人的經歷,看看江澤民的「時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理論上困難重重、風雲變幻的時代,為什麽會被形容為最好的時代?因為歷史多次説明,在逆境中奮發圖強的日子,日後也能成為成功登頂的里程碑。

美國沒窮追猛打 源於價值觀自信

這十年也是筆者在中國內地時間最長的一段日子,在89後,內地曾經傳出要收緊改革開放步伐,但事實上這段時間中國經濟開放政策並未改變,反而在鄧小平92年初南巡後以更快速的步伐邁進。這當然也和歐美並未窮追猛打有關。30年後回顧,我們也同樣明白美國未有在89後加強攻擊中國,也只是因為忙於肢解前蘇聯崩潰後的分裂國土和資源,無暇兼顧中國;以及對美國價值觀充滿信心,中國必然會走上和蘇聯相同的路途,自然分裂和演變,而變成日韓等模式的美國附庸國家。

正如95年李登輝的「兩國論」惹起導彈危機後,台海卻能迅速降溫,那可不是因為害怕出現軍事衝突,而是美國仍然充滿信心可以收服中國,也因為如此,美國才會在93年以向伊朗運送違禁貨品為由扣押中國銀河號貨船,以及99年所謂「誤炸」中國駐南斯拉夫使館。

中國在2001年加入世貿組織(WTO),雖然看來一片好景,但回想起,99年時中美協議已討論長達13年,美方反覆提出各種要求,令江澤民發聲「中國可以再等13年」,表明不會簽城下之盟。時任中國貿易代表龍永圖之後憶述指出,當時為應付美國在最後關頭的加碼要求而努力周旋,最終簽訂協議時,都也不知道是為了發展貿易,為中國而打開大門,還是賣了國,猶如「引清兵入關」。

美國未有在89後加強攻擊中國,也只是因為忙於肢解前蘇聯崩潰後的分裂國土和資源,無暇兼顧中國。(亞新社)
美國未有在89後加強攻擊中國,也只是因為忙於肢解前蘇聯崩潰後的分裂國土和資源,無暇兼顧中國。(亞新社)

網絡防火牆政策是大智慧

從內部看,這也不是一個風調雨順、和諧團結的時代,正如89政治風波打出「反貪腐」的口號,90年代最流行的順口溜就是「一放就亂、一亂就收、一收就死」。那時候的中國是「淘金者時代」、冒險家的樂園,對某些人物來説,也的確是最好的時代。直到朱鎔基當上總理,提出宏觀調控,簡單而言就是設定經濟增長目標,大方向改革開放要有框架,由國有企業和基建投資帶頭調控,但繼續鼓勵民營企業多方面發展,中國的亂象才逐步開如穩定下來。

如果要談及在江澤民時代,印象最深刻一項政策,筆者的答案可能會令人很意外,那便是中國的「防火牆」(Great Firewall, GFW)。在資訊科技行業工作,到了內地,因為防火牆的關係往往面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平常使用的外國科網企業如Google、Facebook的軟件都不能在內地使用,內地同事要搜尋海外資料時也會碰到麻煩。更重要的是,在上世紀初這個構思出台時,根本沒有多少人認為能夠真正實施,因為互聯網本身就是多點對多點的通訊,所以要封鎖某些網站,就涉及大量的資訊流向控制工作。

當流動互聯網開始普及,Google和Facebook又因為拒絕接受中國就內地網絡審查的要求,所以放棄在內地發展業務。這項曾經被視為愚不可及的政策,最終卻被發現是大智慧!今天,歐洲完全無法抗拒來自美國科網企業的各種入侵和控制市場,只能依靠一些罰則,換回少量利益,但卻已經無法控制國內的資訊流向。相反中國不但能夠達到限制網絡資訊入侵,保護了市場,令中國的一些科技企業,例如騰訊和阿里都能夠大幅成長,並且成為具有跨國影響力的企業。

尤其是過去幾年,歐美媒體不斷抹黑新疆種族壓迫和香港的所謂「民主運動」,但中國內部普羅百姓,畢竟對於新疆和香港都有充分的了解,發現這些外地主流媒體和外地社交媒體上面傳播的資訊,跟真實情況完全不同,更令中國人民恍然大悟,發現原來長期受資訊控制和洗腦的其實是歐美國家。

從政制角度來看,江澤民對共產黨角色的改變最為關鍵。(亞新社)
從政制角度來看,江澤民對共產黨角色的改變最為關鍵。(亞新社)

三個代表理論鞏固中共執政地位

從政制角度來看,江澤民對共產黨角色的改變最為關鍵。正如在中國發出的公告中用極大的篇幅提到他「集中全黨智慧創立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體現了巨大政治勇氣和理論勇氣」。為何是「巨大的勇氣」?表面上所謂「三個代表」突出強調共產黨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文字上並無特別,但別忘記,共產黨原來應該代表無產階級強調階級鬥爭,所以現在竟然代表包括資本家在內的所有人,原來就是離經叛道的。

何況「三個代表」的實踐才是關鍵,無論是資本家、民營企業、上市公司也可以是共產黨的一部分,同時企業內開始有黨支部,充分為未來共產黨深入社會各階層打好基礎,是非常關鍵的一步。所以公告才說「三個代表」遵循了人類發展進步的規律,抓住了新形勢下鞏固共產黨的執政地位。

對於香港人來說,作為完成香港回歸祖國的領導人,江澤民留下的深刻印象可能來自他提及的「井水不犯河水」,又或者是「悶聲發大財」。當我們回看他訓斥香港記者的”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時,又不難想起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原來他已經留有餘地,對香港記者更準確的評價應該是”too troublesome, sometimes damaging”。

從外表看來、江澤民更似一個八面玲瓏的巨賈。但未來無論歷史怎樣演變,一個最忠實的評價就是:「江澤民對中國的偉大復興,作出了重大貢獻。」

霍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