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方案」的召集人是教育界諮委、文理英文書院校長張振國，一位很受尊敬的教育界領袖。我應邀加入38人方案團隊，除了因為吳康民和程介南都已加入，更因為張校長對很多問題的看法我都十分認同。
各取所長
張校長很積極參與諮委會各項活動，特別是有關政制的討論。他覺得工商派和民主派的政制方案各有缺陷，於是聯同幾位文化教育界的諮委，研究設計一個集兩派之長、避兩派之短的方案。他的主張得到諮委會內外一批文化教育界人士和團體的支持，於是有38人方案。
張校長和我們一起細心研究其他方案，構思最切合香港實際的民主政制。文書工作由程介南負責；1986年程介南請假赴英國進修一年，其間我便接替他的工作。有一段日子，我經常到張校長家裏，跟他一起研究方案的細節和表述方式，起草發給草委會的文件。
1987年5月，38人方案出台。方案建議行政長官由「行政長官提名團」提名，全民投票選舉產生；提名團由工商金融界、專業界、勞工界及原政界人士組成，各佔四分之一席位。立法機關議席三分之一由地區選舉產生，三分之二由功能分組選出；每名選民擁有兩票，按其住區參加地區選舉，並按其職業或社會功能參加功能分組選舉。
同年10月，草委會政制小組着手起草有關政制的條文，準備納入「基本法徵求意見稿」。條文的初稿並列了幾個不同方案，卻沒有包括我們的在內。我們立即去信政制小組，指出徵求意見稿宜包含提出了的所有方案的原則和精神。1988年4月，徵求意見稿公布；我們欣慰地看到，當中行政長官和立法機關的產生辦法都加入了和我們的建議十分接近的方案。
龍爭虎鬥
徵求意見稿公布後，開始了5個月的諮詢期。香港各界對政制方案提出了許多不同的意見。部分內地草委再次訪港，參加了數十場座談會，並分別與包括「38人方案」在內的各政制方案的代表會面，爭取達成共識。諮委會也組織了各個方案代表舉行「武林大會」，但沒法找到各方共同接受的方案。
草委會最終把一個他們認為包含了各方案共通元素最多的「主流方案」寫進基本法草案，當中明顯吸納了38人方案的主要元素。1989年2月，基本法草案初稿公布，再進行5個月的諮詢，準備翌年提交全國人大審議通過。
在連卡佛大廈8樓舉行的武林大會，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參與者意見分歧而互相尊重，辯論激烈而不失理性。其中包括有魯平等官員出席，只聽不講。4年多的起草和諮詢過程，體現了中央官員和香港社會各界對制訂一部最好的《基本法》的共同意願和合作精神。
《基本法》即將定稿之際，不幸發生了1989年6月的政治風波。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