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就是衡量你們這一代的任務的指標，而這條路確是布滿了許多危險。首先，第一個危險來自認定不可能成功的思維⋯⋯然而，世界上許多偉大的運動──無論是在思想還是行動層面上的──皆是源自純粹一個人。是一位年輕僧侶開啟了新教運動，是一位年輕將軍將帝國從馬其頓擴展到地球的邊界，是一位年輕女士令法國重新奪回領土。
發現新大陸的是一位年輕的意大利探險家，而當傑佛遜宣告『所有人生而平等』時，他只有32歲。阿基米德曾經說過：只需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移動整個世界。 以上這些人都做到改變了整個世界──我們也可以。很少有人具有改變歷史的偉大能力；但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改變很多事件的一小部分，而這些行為加起來的總和，就會成為了這一代人的歷史⋯⋯。
……Yet, this is the measure of the task of your generation and the road is strewn with many dangers. First, there is the danger of futility……Yet many of the world's great movements, of thought and action, have flowed from the work of a single man. A young monk began the Protestant movement, a young general extended an empire from Macedonia to the borders of the earth, and a young woman reclaimed the territory of France.
It was a young Italian explorer who discovered the New World, and 32 year old Thomas Jefferson who proclaimed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Give me a place to stand,” said Archimedes, “and I will move the world.” These men moved the world, and so can we. Few will have the greatness to bend history; but each of us can change a small portion of the events, and in the total of these acts will be written the history of this generation……
──羅拔甘迺廸（Robert Kennedy）
開普敦大學演說，1966年6月6日
在上回，筆者提到凱恩斯的「動物精神」（animal spirits）的燃起，會否就是在過去30多年，深圳的經濟表現跟東歐諸國大相逕庭的重要原因；而缺乏足夠的「動物精神」，會否就是香港經濟目前面對的困境的根本原因。
凱恩斯經濟學的時代意義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要將之參透，可能是需要對經濟學的理論架構，有一些更高層次的理解。值得留意的是，在古典經濟學的世界裏，未來並非是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這其實亦不難理解，始終在18世紀時，世界經濟的結構比較簡單，企業很多時主要是從事生產可以滿足幾個月後的市場需求的產品，一般企業是不需要對5年、10年後的市場環境作什麼評估，亦不用花上的時間和資金，去研究一些對未來行業可能帶來革命性影響的變數。
從這角度看，也許我們可以這樣說，隨着人類實體經濟的不斷演化，未來的重要性不斷增加，到了19世紀末時，已進入了一個新的範式，而凱恩斯的經濟學，就是可以看成是一大師級的經濟學家，對有關社會經濟變遷的回應。
在這種情況下，凱恩斯對經濟學理論架構的最大貢獻之一，可能就是帶出未來又或對未來的預期的重要性，以及由此引伸出來的貨幣的重要性，蓋貨幣是理解為一現在與未來之間的橋樑。更重要的就是，若我們沿用這角度探索，會發現當大部分的經濟活動都是透過貨幣來表達時，凱恩斯所稱的「貨幣幻覺」（money illusion）現象便應運而生，而當市場瀰漫着悲觀情緒時，惡性循環便可能會形成，並不斷深化。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政府果斷地介入作大肆投資，以振興企業的動物精神，以及打破和扭轉市場上的惡性循環，似乎是有其邏輯和必要性。從這角度看，凱恩斯對經濟學理論架構的最大貢獻，可能是在於指出有關未來、貨幣、企業和市場之間的微妙和錯綜複雜的關係，以及特殊的情況需要用特殊的方法處理。
現代經濟就是由未來預期帶動
不過，凱恩斯是一挺現實和世俗的人。他的着眼點，主要是在於解決當時已迫在眉睫的經濟困境，而不是經濟理論的改進。在這問題上，最重要的理論經礎，可能是來自另一經濟大師費沙（Irving Fisher）。在1930年發表的《利息理論》（The Theory of Interest）這鉅著中，費沙提出了一極具深度和原創力的突發性觀點，就是所有資產今天的價值，都是反映市場對該資產的所有未來收入的折算，因此今天和未來是分割不開的，而將未來折算的最重要變數，就是利率。
由此觀之，在市場制度的運作中，對未來的預期的重要性是絕不容低估。我們甚至可以說，現代經濟就是由對未來的預期帶動的，今天的經濟現象，很多時就是反映市場對未來的預期。
政府提出願景和指引是否必須？
這於是又引伸出一個問題，就是在對未來的預期這問題上，主要的決定因素是什麼？政府提出願景和指引，是否必須？單純一個人的願景所能產生的效果又有多大？這都是一些很深的問題了。跟據本文開首引述的羅拔甘迺廸的觀點，純粹一個人的力量也是不容低估的。在下回，筆者會從馬斯克成立美國黨這個案再深入一點地看這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