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個月從新聞經常聽到「霸凌」二字。可是萬萬沒想到,上周荷蘭一則關於香港管弦樂團前音樂總監梵志登的偵查報道,引用七個管弦樂團的五十多位成員,聲稱梵志登專橫威嚇,一位香港樂手更用「bullying」,即霸凌,來形容他的作風。
筆者無意評論該報道的可信度。但從梵志登2012年來港上任前與港樂合作的觀察,報道的指控似乎有跡可尋。例如他首度與港樂試奏《拉赫曼尼諾夫第二交響曲》後,樂團首席John Harding不久便請辭,私下稱難以合作。

梵志登簽約前,指揮《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等兩套作品,作為決定性演出。筆者出席排練,留意到梵志登態度異常嚴厲,當眾批評個別樂手。出於好奇,休息期間問梵志登,樂手們都有份投票選舉新總監,難道不擔心選票?他笑着回答說,把音樂演奏好是他的本分,與選舉無關。之後他亦順利當選。
梵志登的十三年港樂任期,樂團成員流失率是比較低的。樂手一般敬業樂業,對總監微言當然是有的,基本是一個既愛又恨的格局。這是在一般樂團都普遍的情況。貴如卡拉揚和柏林愛樂樂團不也曾關係緊張嗎?
對筆者來說,梵志登的問題並不在於他的「霸凌」,那是他受基因控制的性格使然。何況在他強勢修整下,樂團整體演奏水平和紀律提高,從董事會到樂迷都會感到深慶得人。
他的問題在執棒幾個樂季後開始浮現。曲目開始重複、演繹方法千篇一律,前年他率領紐約愛樂來港演出,曲目、演繹都跟港樂大同小異。但更大問題是此君有用人唯親、利益輸送之嫌。本欄曾批評他委約荷蘭鄉里John Borstlap為港樂創作,該古稀作曲家也是這次報道最維護梵志登的聲音。
原刊於《大公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