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派對「通貨展」的拙劣表演

本社Youtube頻道熱播的「流金歲月」系列影片圍繞《英氣：阿咩正傳》一書所講的故事──另類香港現代史，由主角阿咩的石中英邀請嘉賓對談，藉此還原當年一些不為人知的歷史情况。石中英於1974年寫下本文，本社經作者授權刊登，石中英與大家談一段關於香港托派的舊事。

一、罵人

近日，托派分子罵人罵得好起勁。罵什麼人？

──罵學生，罵他們是「學生官僚」。

為什麼罵？

──因為他們搞了個訪貧問苦運動。深入社會底層，了解勞動大衆的疾苦。

──也因為他們搞了個「通貨膨脹資料展覽」，探討了通貨膨脹的外因和内因。

就這樣，惹得「最革命」的托派分子很不滿、很不高興。

很不高興，就要罵人。

他們罵「訪貧問苦」，「只是大専學生拼命在社會中找尋一些最辛苦最貧窮的事例來稍稍減輕他們生活的無聊」。

不但罵，而且嚇。

他們嚇唬地說，「當工人的憤怒燃燒起來的時候」，就會把「學生官僚」這些「渣滓掃光！」

咳，好厲害的托派分子。

被訪問的工人不罵，他們竟能「代表」去罵。

參觀「資展」的工人不罵，他們也竟能「代表」去罵。

好像他們才是工人的化身。

好像他們才是工人的真正代言人。

可是找遍世上，那有這樣痛罵關心工人疾苦的學生的「工人階級」，明明是「假」的，却要裝腔作勢；還要嚇人。

蠻不講理，又罵又嚇，他們才像個「官僚」！

二、為什麼罵？

本來，托派分子是最不喜歡被人罵的。尤其不喜歡被人罵是「假革命」。

但他們却有一個老毛病，就是罵人，罵反對他們的人是「官僚」。

托洛茨基罵斯大林是「官僚」。

中國的托派分子罵中國共産黨是「官僚」。

可香港的托派分子更「青出於藍」，連學生也罵是「官僚」。

其實，他們最初是不打算罵的，不但不打算罵，而且還寄以大希望於學生們。

3月18日，學聯會主辦了第一次關於物價狂漲問題的公開論壇。

6月9日：更主辦了一個「中學生論壇」。

托派分子以為時機到了，想藉「論壇」，藉物價問題反華，把學生引向盲動。

他們事前糾集了大小嘍囉，準備了「理論」，屆時便「浩浩蕩蕩」參加了「論壇」，在公開發言和小組討論中妄圖奪取發言權和運動的發言權。

他們以「左」的面目出現，極力反對調查研究，深入發動群衆，而主張「馬上行動」。

但大多數的同學認為，不深入了解勞動大衆的現狀、需求，不深入探討物價飛漲的因由，任何激進的行動都是盲目的。

學聯會终於決定了在6月中旬進行訪貧問苦，7月底舉辦「資料展覽」。

托派分子失敗了。

三、罵得「好」

領導權爭奪不成，就要搞破壞，搞分裂了，於是，他們便開始破口大罵。

他們在罵。

他們向工人罵學生，想挑起工人學生間的矛盾。

他們向中學生罵大學生，想引起大中學生間的不和。

他們已經氣紅了眼，忘記了他們自詡的「革命任務」；不再「反物價高漲」、「反資反殖」，而變成反對學生接觸工人，反對學生深入了解社會的本質，反對工人學生之間的團結。

他們把鬥爭的矛頭指向了學聯會的「資料展覽」。

在內部，他們想再挑起論爭。

在外面，他們繼續破壞，欺蒙一些人散發破壞性的傳單，甚至想衝入搗亂！

他們像忘記了他們老祖宗托洛茨基稱讚青年學生是「最可靠的晴雨表」的教導。

他們像忘紀了五年前，托派大會上指出「學生先鋒分子」的「重要性」。他們竟大罵學生是「官僚」。

這一罵，罵得好極了。

這一搗亂，也搗亂得好極了。

這一罵，罵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也罵出他們的失敗。

這搗亂，也顯示出他們實際幫了誰的忙。是工人，勞苦大眾，還是誰？

寫於1974年8月1日

《流金歲月》第二集系列文章：

• 石中英：托派對「通貨展」的拙劣表演
• 李若浮：香港歷史的另一種可能 評70年代的石中英與托派論戰
• 施永青：長毛當選後怎樣？──香港托派舊事
• 陶　傑：香港托派和梁國雄──《英氣》背景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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