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投資的蛻變可謂驚人：從小規模的「家庭工作坊」晉身為資本市場的核心玩家。昔日低調耕耘技術園地的投資家們，今天不僅繼續培育企業，更深度介入企業併購的戰略布局，積極操盤更高層次的資本遊戲，成為資本市場近年一股叱吒風雲的大旗手。
工作坊變身為併購大廠
早期的風險投資曾是「家庭工作坊型」的產業，規模小而以耐心的匠人精神，打造被投的初創公司一路從萌芽到開花。初期VC們專注於挖掘新技術，推動公司研發、提升專利產出，並在產品市場化後實現豐厚的回報。
數據顯示，傳統風投公司的參與往往能提高初創企業銷售成績達20%以上，降低失敗率15%以上，而專利產出也提高約25%。風險投資者不僅是資本的提供者，更扮演着導師、守護者與管理顧問的角色，以合同條款和董事會監督，確保被投企業走在正軌。
至今，隨着風投的資源和輻射力逐漸強大，其對被投初創企業的影響已不再局限於研發和銷售。VC逐漸從企業的建設者轉型為企業併購的推手。這種轉型有如是「第二階導數」：即VC不再只是參與初創公司的內部經營，並促成上市，更造就私人市場上的二級交易，以及促使這些初創企業提早積極參與；過去僅有成熟企業或上市公司才「玩得起」的併購遊戲。
風投的二階導數
首先，VC的退出策略已不限於傳統IPO，而是大量透過私募股權二級市場進行退出或跟投等交易。數據顯示，近年二級市場交易量急劇上升，VC持股的公司股權成為私募與其他VC基金爭搶的熱門標的，促使這些資產的估值和流動性大幅攀升。背後的邏輯是：當VC們發現公開市場的IPO估值與波動不利於快速退出時，便轉而透過二級市場，也能收割豐厚利潤。
其次，VC推動其被投公司積極進行補充式併購投資（bolt-on acquisitions）。在科技行業，以往當公司的首席科技官（CTO）較具影響力時，多半偏好內部研發推動技術進步；但新一代由VC培育的初創企業，其首席財務官（CFO）則往往更有「牙力」，更善於借助外部資本，直接從市場「購買」技術與人才。這種積極的外購行為自2013年「獨角獸」一詞被定義並廣泛應用後，便成為主流的大規模擴張套路（沒有之一）。
當然，這種資本驅動的併購熱潮也伴隨着副作用。企業頻繁透過併購擴張策略往往增加內部整合難度，可能導致文化衝突與人才流失，併購效益未必能完全實現。但無論如何，VC推動的「第二階導數」式的併購行為，已成為現代資本市場矚目的常態。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