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北京 APEC(亞太經合組織)峰會幾個堪稱「經典」的鏡頭,令人久留記憶之中,難以忘卻:其一,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美國總統奧巴馬在中南海瀛台夜遊夜話;其二,水立方夜宴習近平和奧巴馬在一邊談話入神,另一邊俄羅斯總統普京殷勤地為習夫人彭麗媛送上披肩;其三是習近平主席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會晤時彼此冷峻和尷尬表情(有評論指為「最尷尬首腦會晤」)。這些鏡頭展示的中國和美、俄、日元首和首腦們的互動,恰恰反映了中國和這些國家之間的微妙關係,而中美卻是要角。

中美多少事,都在笑談中
奧巴馬這次在北京除了參加 APEC 峰會之外,對中國進行國事訪問更為引人注目。一回生,二回熟,奧巴馬和習近平去年在加州莊園漫遊漫步,到這次在北京瀛台夜話,算是「老朋友」了,從他與習近平「中美多少事,都在笑談中」的鏡頭裏,人們可以知道習奧會成果不俗,這已有廣泛報道,不贅。
但其中一點值得一說的,中美就氣候變化問題作出承諾,達成減排目標協定,顯示中美兩國不「鬥氣」,而是「通氣」,攜手合作是多麼重要,這對中美自身有利,整個世界均蒙其利。這是關係到地球生態環境的重大問題。
這次 APEC 峰會的北京「APEC 藍」現象,就與人很大的啟示。筆者年前在一篇小文中曾指出,「人類鬥氣,必遭天譴」,獲相當共鳴。人類至今迷途已遠,有關國家終能感覺今是昨非,這次中美攜手合作獲得成果,也堪稱道。但願這是一個新的良好開端。
經濟方面,對美國而言,恐怕是與華關係中最重要的問題。目前兩國貿易總額逾五千億美元,可資佐證。人們記憶猶新,年前金融危機爆發,美國經濟不妙,美方向中方提出「同舟共濟」,祈盼合作,協助舒緩解救,中方沒負所望。同樣中方也需要與美經貿合作,以發展經濟。中國改革開放後在不長的時間段經濟快速發展,因素甚多,其中與美國經貿合作大發展,當是重要因素之一。這說明,當今世界中美兩個最大經濟體的經濟合作和相互依存關係,是多麼的重要和不可或缺。
中美當年基於對付窮凶極惡的蘇聯社會帝國主義的共同需要,自1979年1月1日建交至今逾35年,期間世局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雙方關係上上落落,陰晴不定,甚而風風雨雨,然而始終向前發展。為什麼呢?1971年秘密訪問北京打開美國通往新中國大門的基辛格說 ,因為這是「美國外交政策中一貫而且跨黨派的議題」。而這也是中國幾代領導人的共識和實施的政策。基辛格認為,「如果美國和中國發生衝突,全世界都會因在兩個偉大人民之間站邊而分裂,這對世界和中美兩國都是災難」。相反,美國和中國必須聯合起來,對抗當今世界的挑戰——氣候變化、恐怖主義、流行疾病、貧困和經濟災難。基辛格之言可供參考。
習近平主席作為主導中美關係的中方決策者,提出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似乎出於類似考慮:兩國合作共贏和相互尊重,而不是衝突和對抗,這符合兩國人民根本利益,有利於維護亞太地區與世界和平、穩定和繁榮。奧巴馬作為美國對華關係的決策者,他表示「美國歡迎和支持一個和平、繁榮、穩定,在國際上發揮更大作用的中國」,認為「符合美國的利益」。言辭甚好。
大國關係尚未平衡
中美關係是極為重要的大國關係,兩國關係的發展和相互合作,是現實,無論承認不承認,喜歡不喜歡,中美雙方都應該了解和體驗到的。然而,中美兩國畢竟各具不同的政治制度,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的歷史文化背景,各自的倫理道德也不盡相同,尤其是價值觀迥異,對普世價值難於認同。這就形成雙方既是合作夥伴,又免不了是競爭對手,在某個時期甚至成為鬥爭對象或「假想敵」的微妙關係。老美對此自當心知肚明。這顯示中美關係的複雜性,雙方關係發展的曲折和很不平坦,保持平衡、穩定,將是非常艱辛。這是另一個不能不承認,難以繞過的現實。
「求同存異」在中美交往過程中,這些恐怕是非常棘手,不容易處理的問題。外交講求妥協和讓步,有進有退,有得有失。且看中美政治家們的智慧和處理問題的靈活性。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奧巴馬總統和其他政要一直宣示的,美國地位不容挑戰,美國乃世界當然老大,決不能當老二,也就是不能有哪一個國家可以和老美平起平坐。這是老美亮出的大旗和虎皮。
事實上,當今天下,尚無哪一個國家在經濟上、軍事上、科技上,綜合國力方面,能和美國相提並論。中國經濟世界第二(且不說代價,低效率,廉價勞動力,資源大量消耗,環境嚴重污染),僅次於美國,但按人口平均排到幾十位以後。軍事上也有很大差距,科技亦然。反映在綜合國力方面也遠不及美國。人們有時不屑老美「沒錢」,嘲笑其「寒酸相」,有點兒搞笑。
外交建基於國家的實力,以自身的綜合國力為後盾,更重要有民意基礎。所以中國最重要的還是真正以人民為天,「民惟邦本」,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萬眾一心,同心同德,把自己國家的事情辦好,人民真正富裕了,安居樂業了,國家更加強盛了,那時候,美國和世人定當刮目相看,爭相和中國風雨同舟,同舟共濟。孔子說,「近者說(悅),遠者來。」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