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MF、歐羅區、ECB、希臘,以至齊普拉斯,他們在這次危機中,各自要面對怎樣的問題與抉擇?

中央可能因不想一國兩制下的香港變為失敗的案例,也許肯對港吊吊鹽水,強撐香港經濟。但這是沒有用處的,缺少了內部團結奮發向上動力的香港,自身的競爭力不斷下滑……

雷鼎鳴教授對於近期發生的事件,如買票事件、政改表決、足球海報事件等,分享了他的看法……

5月12日,余國藩教授因病離世,從此世界失去了一位能夠「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被夏志清評為在同一年齡層最博學的海外華人學者。這個損失,學術界很多年內也很難彌補回來。

最新的局面,已使中國擺脫了在2007年底泡沫爆破後直至2013年近六年的死氣沉沉。見慣了中國股市急升急降的人難免充滿疑慮,現在的股市是否是泡沫?

現在中國還可以靠什麼去推動生產效率的進步?城鎮化、搞教育、搞科研、擴闊海外市場等等,都可繼續起作用,但此等動力終有減弱之時,慢慢地增長率會降至美國的水平。要拖慢這增長率下滑的過程,中國須找新的增長支撐點。

從一個較思想性的層面看,部分港人自稱持有的普世價值觀又或對所謂真普選的堅持,又有多少經得起實證及理性的檢驗?正如上文所說,道理無論如何正確都不易改變人們的是非觀,但道理卻仍不能不年年講、天天講,否則更不能及早預示災難。

對政改如此影響深遠的議題,我們在分析時,必須反覆推敲多方面的理據,並保持一片冰心在玉壺的冷靜,否則爭論很易淪為意氣,害己害人。要做到此點,一個重要的條件便是搞清自己有無利益糾纏在內。政改問題眾說紛紜,我們容易失去焦點,到後來變成各自表述,社會亦了無寸進,我們有必要把焦點再次對準。

兩周前,林行止先生在《信報》發表大作〈機會成本有得計! 經濟學家「袋住先」?〉,當中所引用的一些社會學家及經濟學家的研究似乎顯示,經濟學家有自我隔離、不理其他社會科學研究的傾向;又,讀過經濟學科的美國政客,有更高的機會作出貪腐或自利行徑,至於香港的「不少」經濟學家因為重效益功利、薄是非公道,所以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袋住先」。我卻另有看法……

為什麼在涉及港人如此巨大利益的問題上,原地踏步毫無寸進,甚至社會加劇撕裂,竟是最可能出現的結果?這涉及泛民與中央及特區政府極複雜的博弈,我們必須仔細分析之,才能從過去得到啟示,以判斷將來香港政經的前景。

我中學時有位神父在黑板上奮書 The end does not justify the means(目的如何不能用以將手段合理化),這是與馬基雅維利《君主論》中推崇的為求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針鋒相對的,可見他們自有一種底線。港人對原則性與靈活性如何拿捏,大有可向耶穌會學習之處。

香港的退休保障問題,仍是社會議論的焦點之一。目前除了私人儲蓄外,退休保障的最重要支柱便是強積金。眾所周知,強積金運作上本身存在一些缺失,強積金管理局打算推出的「核心基金」計劃,便是為了針對部分的缺失而設,它是否有效,我們應仔細分析。

亞投行可替中國達成多個政策目標,突破美國的經濟圍堵,這也難怪美國如此緊張。但中國既然擁有巨額資金,不少國家亦求財若渴,美國要擋也擋不住。至於香港,對此國際局面的轉變,最適當的做法是順其勢找尋商機,今年預算案中財爺提出要積極研究加入亞投行的可行性,這取態是正確的,香港在基建上似無優勢,但在金融業上也許有貢獻的能力。

李光耀的「自由」市場也是政府的有形之手強加的,他對外資有不少補貼,致使外國人的投資回報率高於本地人的回報率。新加坡自己不缺資金,甚至資金過多,他這樣做,無非是要把國際投資者變成新加坡的持份者,以後便不得不乖乖的在國際事務上保障新加坡的安全與利益。

工業政策是不少人所鼓吹的方向。所謂工業政策,是指政府用納稅人的錢補貼某些行業的發展。此種政策效果可疑,若某行業要人補貼才能賺錢,那麼這行業的效益根本便好不到哪裏去。但更重要的問題是,政府選擇補貼對象時,容易受利益團體的壓力左右。

未來基金卻並非沒有好處……有些資金未來十年也不會動用,自然可承受更高風險的投資,把2000多億或更多的資金劃分出來作較長期、較高風險的回報的投資,正是未來基金的基本概念,它是平衡過度投資或短時間內用掉所有資金的一種方法。

民主制雖有此被認為可能是「致命」的「缺陷」,我們也不用太過悲觀。美國開國元老之一的麥迪遜總統一早便指出,民主制度的核心優點,只是因它能增加踢走不合格的總統的機會,使他們不敢不盡力為人民服務。這一個優點已經足夠,因為它太重要了。

我一般相信市場力量多於相信政府規劃,但對港人來說,「一帶一路」這一國策已是會影響香港市場發展的一種現實,逆之無謂,順之則可尋商機。

眾所周知,香港貧富差距一直以來都十分巨大。然而,單憑一份報告提供的數字,就說香港貧富懸殊愈見嚴重,似乎有欠缺批判思維。或許,我們首先要提出的問題是,這些報告數字究竟從何而來?

在歐盟今天的體制下,她們如何才能維持長期的財政穩定性,因而能保持大一統的局面?她們沒有如美國聯邦政府般能號令天下的盟主,頂多能夠有德法般經濟實力較強的國家。德國正是要扮演大阿哥角色,監管各國看其有無犯規。不過,這些大阿哥實力又不足以使其成為盟主,大家隨時可不聽她們指揮,希臘不再搞緊縮,又想賴債,正是這些問題的具體體現。既有希臘在先,我們怎可保證其他國家將來不會也這樣做?歐盟及歐羅區的困局,可能會沒完沒了。

我不知道27位泛民議員誰相信哪一套理論。但第三種理論涉及政客利益,而不單止是理念,所以我認為更加有解釋力。 但世事如棋,我們又怎知沒有四個或以上的人會更相信第二套理論?若有,政改便可通過。若否,則香港社會與經濟,還要面對長時間動盪。

內地股市自2007年底泡沫爆破後,一直低迷不振,股民大感悲戚,但自去年中開始,卻突然發威,從7月22日至今年1月28日,上證指數上升了59%,其間不少升幅,更是在最近短短兩個月才出現,從11月19日至1月28日,當中雖經歷過短綫的大幅波動,但總升幅也達到35%。若要判斷未來內地股市的走勢,我們先要明白過去幾年它浮沉的因由。

更快解決人口老化的方法,是輸入人才,不用自己慢慢訓練。《人口政策》中有詳細討論幾種輸入人才的途徑,並有把這些途徑放寬一點的意圖。在全球化的條件下,掌握不同技能的人才要有足夠的流動性,各自移居到他們能發揮所長的地方才能最大地提高生產力。

皮凱提(Thomas Piketty)的《二十一世紀財富論》我去年6月16日已發表過評論(〈評《二十一世紀財富論》〉),但一直模糊地感到尚有一關鍵的要害觀念未有清楚的掌握到,這對一個事事都要圖個明白的人會造成一定的困擾,不搞清它便睡不安寢……

搞民主便要相信人民。我與鄭赤琰教授曾建議使用強制性投票或鼓勵性全民投票,以增加投票率。香港有500多萬合資格選民,但只有300多萬有登記,而在立法會選舉中有真正投票的不足200萬,投票率只及有資格者的三分之一左右,如此低的投票率問題叢生,其中一樣便是只要小量的人選用策略性投票,選舉結果也會大受影響。投票人若足夠多,例如接近全民投票,操控便更難出現。

房屋問題是香港最重要的深層次社會矛盾之一。細讀《長遠房屋策略》文件,可窺見另一更深層次但少人注意的矛盾⋯⋯

原油價格近日急跌,從去年6月初高位的每桶102.53美元跌至12月中的57.49 美元,共下挫了44%,不可謂不慘烈。近25年來,只有90年代初海灣戰爭後約四成的跌幅與此相若,但今回尚比不上金融海嘯後67%的跌幅。上兩次急挫的原因與今天的不同。海灣戰爭發生時,油價先因戰亂而短暫急升,美國勝利後隨即回降,油價重復前貌;金融海嘯那次,則是因經濟衰退,原油需求減少,所以油價急劇調整;現在的則與需求無甚關係,主要是供應增加及可能是價格戰所致。

從1997至2013年,20至24歲有全職工作的年輕人,收入中位數從9,000元升至10,500元,升幅16.7%,25至29歲的,由11,000元升至13,000元,增幅18.2%,全部年齡工作人口收入的增幅卻有45%。從這些數據可知,年輕人名義收入的增幅低於社會中其他年齡的人。我們也不要忘記,同一時段物價上升了25%,這意味着今天年輕人的實質收入比起1997年時還有所不如。

佔領運動擾攘近兩年,曾經有過風光的時候,但現在已踏入兵敗如山倒的地步,將來支持者能否「輸人不輸陣」,挽回一點顏面,主要取決於博弈雙方哪一面犯的錯誤更大。為什麼佔領運動會落得如此局面?佔領的各方主事人究竟犯了什麼錯誤?這些錯誤起碼有三個層面,即客觀驗證的失敗、策略上的失誤、道德上的崩壞,每一錯誤均足以致命,何況三錯齊發?

佔領運動是一場大規模的博弈,對弈的一方是雙學(學聯、學民思潮)及背後一大堆意見並不統一的策劃者及來路不明的其他參與者,另一方是特區政府及後面的中央政府。要分析此種爭鬥性的博弈,讀讀《孫子》這一天下奇書,必有宏效。《孫子》中的冷靜思維顯然是從第一手的生死存亡鬥爭中總結出來的智慧,比西方的博弈論更見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