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炒」一詞應屬本地俚語,意思是「攬埋」一齊,來一次徹底的玉石俱焚。這是一種報復心理,意思是你害得我這樣慘,我就攬住你一齊死。這種心態現時在年輕一代中十分普遍。他們覺得自己是社會的受害者,讀完大學也沒法養妻活兒,住間劏房已花掉近半的收入,人生根本看不到希望。另一方面,社會上的既得利益者卻只要有兩層樓收租,就可以過優哉游哉的生活。他們覺得這樣的社會並不公義,皆因香港缺乏民主選舉機制,可以讓人民替換不恰當的政府。所以,他們決定以實際行動進行「時代革命」。由於手上什麼也沒有,令他們以為可以用「攬炒」作手段,令既得利益者也沒有好日子過。
為了達到「攬炒」目的,他們把「反送中」行動不斷升級,從和平示威到四出破壞社會秩序,挑戰警方底線;他們還設法阻止地鐵開車及妨礙旅客登機;總之要想盡辦法叫香港癱瘓,那就可以逼既得利益者也得付出代價。
我曾聽過一位支持反對派的學者這樣分析「攬炒」後果。他認為「攬炒」可令資產價格迅速蒸發,損失最大的將是既得利益者;年輕人由於沒有資產積累,所以不會有太大損失。玉石俱焚後,大家就可以一起在廢墟上重建,反而可以有較公平的競爭。
不過,這要看「攬炒」到什麼程度,即使「炒」到好像敘利亞一樣,既得利益者依然大權在握,而無家可歸的還不是普通民眾?我去過舊南斯拉夫分裂出來的國家,當地的人民告訴我,雖然國家的旗幟換了,政黨的名字也改了,但政壇上仍是原來的那批人。這些國家攬炒的程度都比香港嚴重。港式攬炒,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所以我擔心,香港在「攬炒」後,未必會出現學者所說的,大家一起在廢墟上重建更公平社會的機會,既得利益者可能依然故我。
這場香港式「攬炒」,前後已進行了兩個多月,其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已逐漸顯露。受打擊最大的是旅遊業、零售業、酒店業、飲食業與娛樂業。據商界的朋友反映,這類行業的生意平均少了三成,嚴重的少了超過一半。這類生意的邊際利潤本來就很薄,很難承受得起這麼大幅度的生意回落;有些公司已相繼在最近倒閉,有部分相關員工連遣散費都收不到。「攬炒」已開始對基層的生活產生負面影響。如果情況無法在短期內獲得改善,沒法撐下去的公司一定會愈來愈多。因此,我預期香港的失業率會在今後的日子裏急劇上升,而明年的加薪幅度亦很難令人滿意。
基層的生活可謂「餐揾、餐食、餐餐清」。工作不穩定,加薪受阻滯,生活就立即受影響。可見「攬炒」是必然對基層的生活素質帶來負面影響。
另一方面,對擁有大量資產的既得利益者來說,他們雖然都面對資產蒸發的重大損失,但這些都只屬數字遊戲,並不影響他們的實際生活。當資產擁有者發現其他同伴的資產都同時蒙受同等的損失時,他並不會覺得自己的境況會比之前不妙。相反,失業與欠薪足以令基層立即陷入徬徨,他們的實際生活不可能不受影響。因此,主張「攬炒」的人應該三思。
「攬炒」對香港人一點好處也沒有
「反送中」運動本應大功告成,但反對派卻不肯鳴金收兵,還對政府死纏爛打,非要政府按他們的劇本完全跪低不可。結果,這場運動不斷升級,弄到社會幾乎無法正常運作,經濟上的損失日益擴大。現時,整個社會所受到的破壞,已遠比通過《逃犯條例》可以產生的負面影響更大。情況一如家中出現了一隻老鼠,結果一家人為了捉老鼠,竟把家中弄到東歪西倒,得不償失。
這場運動的策動者把這種不惜一切的做法叫做「攬炒」。即是說,人如果為了某些理念,就得堅持原則,就算最終大家攬住一齊死,也是值得的。
這種做法極不公義,通常只有邪教組織才會要求成員一齊自殺。在文明社會,個人自殺已是罪行,攬住別人一起你去死,可視作謀殺。然而,香港卻有意見領袖(有些還是學者),竟公然支持「攬炒」,他們似乎並不覺得「攬炒」有什麼不妥。
我發覺,主張「攬炒」的人,不但打算把香港的經濟弄到萬劫不復,還打算在政治上也來一次玉石俱焚。他們引誘少不更事的年輕人使用武力去行使「公義」,叫年輕人襲擊警察,破壞公共設施,阻塞交通,癱瘓機場;目的是要青年人洗濕個頭,之後走上「攬炒」的不歸路。
據我接觸,有些年輕人最初在使用暴力或破壞公物時是有點猶豫的。在他們原有的意識中,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以帶來嚴重後果。但在這一剎那,其他朋輩都在這樣做,若自己不跟着做,不但會被看作缺乏膽識,還意味着背叛了初衷,以及沒有堅持與朋輩一起抗爭到底。所以他們只好硬着頭皮,別人做自己也跟着做。到做多幾次後,就覺得一次髒,兩次亦髒,已沒有什麼大不了。久而久之,他們會覺得自己的行為警方可能早有紀錄,如果今次革命失敗,他們一定會被捕,並被送上法庭,判以應得之罪。他們唯一的希望,是革命成功,鬥倒特區政府,那他們犯下的種種罪行才會得到特赦。因此,他們的表現只會愈來愈勇武。
另一方面,反對派設法避免和理非派與勇武派割席,所以他們要和理非派在8‧18大遊行時,特別聲明會繼續支持勇武派。有人甚至說,即使出現核爆也不會與勇武派割席。這亦等於說,勇武派無論是殺人放火,也會有千萬人在背後支持。有這麼多人做後盾,勇武派就更加可以一往無前。
此外,反對派利用外國勢力,替勇武派的頭面人物安排退路,承諾為他們安排政治庇護,有些還可以安排入讀名牌大學。年輕人於是覺得,只要自己表現得比別人勇武,將來就會更有前途。
其結果是勇武派的行動愈來愈烈,弄到政府非要出重手來平亂不可。有部分反對派甚至表示,最好是逼到解放軍入城,血洗香港,成為另一次「六四」事件。那一國兩制就一定壽終正寢。這種政治上的「攬炒」,除了令一國一制早日到來之外,對香港人一點好處也沒有。它的唯一功能是要中共無法洗脫暴政惡名,好讓西方有藉口聯手制裁中國,要中國難再高速崛起。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