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上文:〈《易經》是成就大事業的秘笈?──香港傳奇的未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老子《道德經》
在上回,筆者提到周文王在被囚7年期間,沒有惶惶不可終日,而是發憤圖強,潛心鑽研,一方面不斷夜觀星象,一方面不斷反思自己和姬家的經歷、歷史的起伏、王朝的盛衰,只憑數條蓍草,便將伏羲所創的先天八卦反覆推敲,寫成了《周易》。由是觀之,《周易》就是由周文王演譯的《易經》版本,而後足以令他成功走出困境,繼而取代商朝和建立了一個足足800年的王朝。
因此,《周易》可稱得上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部奇書,筆者今回將繼續深入探討,以及《易經》與「太極」、「陰陽」概念之間的微妙關係,從而將引伸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謙」卦,以及這可為香港帶來什麼啟示。
《周易》堪稱大師級演奏
基本上,《易經》可被視為一部博大精深的無字天書,而周文王所做的,就是為它注入了強大的生命力以及人文色彩,為中國人建立了一個由「天、地、人」3個軸心構成的形而上觀(Metaphysics)。儘管經歷了3000多年的歲月和滄海桑田,其根本未有受到動搖,大抵是周文王在中華文化史上最大貢獻之一。
筆者認為文王對中華文化的另一貢獻莫於承先啟後。值得留意的是,太極八卦是由伏羲所創,文王沒有將之作任何的改動,這是文王「承先」的一面。不過,在中華文化的承傳上,文王發揮了重大的「啟後」作用,蓋他是創立了後天八卦(又稱「文王八卦」) ,把《易經》和太極隱含的互動、不斷發展、生生不息的概念發揮得淋漓盡致,令後人對他的智慧和修為感到極為驚嘆和震憾。
是的,對懂得看的人而言,「文王演周易」實在可堪稱為一場空前絕後,在智慧方面的「大師級演奏」(A Virtuoso Performance)。
太極圖代表着宇宙的奧秘?
基本上,《易經》和太極的中心思想在於宇宙萬物都是陰陽互動的結果,而有論者更視《易經》為解讀宇宙奧秘的密碼。我們沿着這角度去思索,也許會找到一個相當大膽的假設,也是伏羲所畫的八卦中隱含着的信息,即《易經》或宇宙的奧秘,看穿了就是可歸納為「一」字。蓋《易經》的底層結構也只有「一」字,即「陽」爻,再一分為二成為「陰」爻,正所謂一字開天,然後由無極生太極。整個宇宙可看成為一個圓形,而太極的特徵就是一陰一陽,正所謂「一元生兩儀」,兩儀就是陰陽。
值得留意的是,這兩分天下的圓形不是中間劃一條線,而是呈弧形和曲線的,類似蝌蚪那樣,而更重要的是,太極的結構不是非陰即陽或非陽即陰,而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這簡單得來又仿似有着無限深度和想像空間的圖案,在古代文明中甚為罕見。這令人禁不住要問,究竟是什麼人的腦袋,居然可以如此巧妙地想像出這看似簡單卻又深不可測的概念?
據記載,太極圖是由伏羲所畫的,而伏羲在中華民族歷史上有如神一般的人物。相傳伏羲教民結網、漁獵畜牧,並創造八卦、文字、古琴,自古以來已獲奉為華夏族群的始祖。漢朝《白虎通義》「三皇者何謂也,伏羲、女媧、神農是也」一句甚至把伏羲推到三皇的地位。
在神話中,伏羲不但是三皇之一,更被認為是所有人類的祖先,是智慧的象徵。傳說中,伏羲定都於陳宛丘(今河南淮陽),並以龍為圖騰。有一天,當伏羲仰觀星象,突然得到感悟,驚訝地發現原來整個宇宙的奧秘可以濃縮到只用圖案來代表,因此立即將之畫下來,即今天的太極圖。從這角度看,這太極圖可能是人類史上最具價值的一幅圖案了。
道生萬物
「一元生兩儀」只是伏羲的感悟的第一步。陰陽又可被分為太陽、少陽、太陰、少陰,即「兩儀生四象」,可以金、木、水、火4種自然界的形態和力量為代表。不過,四象只是第二步,跟着還有八卦。基本上,太陽就衍生「乾」「兑」兩卦(分別代表天和澤),少陽就衍生「巽」「坎」兩卦(分別代表風和水),太陰就衍生「艮」「坤」兩卦(分別代表山和地);少陰就衍生「離」「震」兩卦(分別代表火和雷),因此就推演出乾、坤、巽、震、坎、離、艮、兑八卦,代表着天、地、風、雷、水、火、山、澤8種自然界的現象和力量。由此觀之,八卦實在是由太極陰陽這概念推演出來的,兩者是存在着一脈相承的關係。
在《道德經》第42章,老子寫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大抵反映出老子也是深明由道推演到八卦的奧妙。從這角度看,文王的貢獻在於將有關概念進一步深化,以後天八卦併合伏羲的先天八卦,推演出一邏輯井然,今天所見的由八八六十四卦構成的《易經》版本*。在下回,筆者會再談。
註:據南懷瑾先生所說,《易》有3種,《連山》、《歸藏》和《周易》合稱「三易」,但《連山》和《歸藏》已失傳,《周易》是唯一能留傳下來的版本。
「香港傳奇的未來」系列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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