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不少地方出現「少子化」,尤其城市化的都會地區。少子化,帶出不少商機和社會問題,已有不少社會學家探討。其中值得我們特別關注的,當然是對教育發展的影響。不同地方的教育部門面對少子化,採取很不一樣的策略;大多數著眼如何獲取最多好處。
早幾年教育局頒佈「三保」政策(保實力、保學校、保教師),處理因少子化帶來升中生源不足的困局。雖然已到了原訂時間表的終點,然而仍有很多討論。單獨看來,這個政策確起了一些作用,雖未算解決問題,總拖延並減少了對業界的衝擊。不過,從整個教育布局上看,政府有責任設計更能針對問題、持續施行、又不至令整體社會資源投放偏離的政策。當然要有完美解答絕非易事,不過當下的對策可是最好?至少我們期望見到更大承擔。
由於人口漲落,加上香港是個開放型城市,過去的政策並不合時宜。以往規定40人一班,隨着「李九招」和「三保」推行,舊政策已然變動。局方亦強調不會再殺校。其實殺校這個負面術語背負很多價值觀。多年前小學界殺校,是有理據的,到了後期卻簡化成收生不夠就要殺,然後再往上推到中學。十多年來政策已不符初衷,變成只考慮家長的選擇。因此現時不殺校,可能只是政治技倆!當中的專業考量又有幾多?
有工商界朋友很疑惑,為何行業辦得不好都要結業,偏偏學校不可?其實當中欠缺了一個可比性!
學校辦得好 也走上絕路
學校收不到學生,未必辦得不夠好。多年來的數據正是明證。有些被殺學校的表現,如果以教育指標來量度,是辦的挺好的!收不到學生,或者家長選校與否,其實不與學校表現指標掛勾。說得盡一點,家長並非從教育成效判斷,只是從考試成績而已。可是理應最有專業地位的教育局,選擇了最簡單的劃線方式來作決定。其次受過專業訓練的,也不夠非專業的(如嗜血傳媒、利益集團、政客政團等)大聲,根本無法指正坊間謬誤。
迄今中學收生問題上,「三保」好像已把「殺校」擋開了。不過從業界的討論可知,不殺校政策等同陰乾。學校未被局方宣布殺掉,卻因學生人數不足,津貼額大跌,不足以支持學校的正常營運!換言之,學校沒有被殺,但還是要關門。
如前所述,走上絕路的學校之中,好些都辦得不錯。它們被標籤為弱勢學校,卻為弱勢學生和弱勢家庭,提供適切的教育、關懷、成長支援等。對於有各種學習困難或家庭支援不足的弱勢學生來說,這類學校的教師多年來邊做邊學發展出來的方法、技能,才最為適切。從教育專業角度來看,這些學校運作都恰如其分,甚至成效超卓;但最終卻被陰乾!
可惜了流失的經驗技能和老師的實用知識。當學校前景極不明朗,校內老師即使很有抱負、熱情,總得面對生活壓力吧!學校關門之前,有經驗的老師都會逐漸流失,正式關門前早就失去這些寶貴知識。從整個社會層面來看,目前政策是不可持續的。按比例,每當十間弱勢學校消失,就有三間學校要招收大量弱勢生。這些學校的老師要重新累積經驗和轉型,這期間學生自然得不到最佳照顧。學校其中一個功能,是預防社會問題。學校保不到,最終損失的是整個社會!
(封面圖片:亞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