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
深信幸運是在我手裏 今天我能高飛……
雖說幸運是個諷刺 它使我能高飛
它可帶予我一絲驚喜 可以實現我心志
歌曲:《幸運是我》
歌手:林欣彤(2016)/葉德嫻(1983)
足球作為運動競技,要求運動員憑過人的天賦(Talent),加上不懈的努力(Effort),鍛練出超凡的技術(Skill)──憑藉這等「獨門武功」,球員或許可以獨步天下、馳騁「草」場。球場上的一傳一射,要做到既精且準,肯定是技術的表現;然而,足球比賽的賽果,卻是意外頻生,因為在許多環節上,運氣(Luck),或曰「偶然的因素」(Randomness),會對技術和入球這個因果之間(Causation)的關係,無情地橫加干預。
球王美斯的腳下功夫和盤扭射門有如魔法大師,但原來,在射十二碼這個節點上,他的成功率,比一般職業球員的平均成功率,好不了多少。十二碼,是足球競技上最讓人屏息以待、有時也是最叫人心碎的關鍵時刻,卻正好是見證運氣是如何對技術施予最粗暴干涉(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
現在,請閉起雙眼,在你的腦海裏,只「見」美斯起首要擺好皮球在那十二碼點上,為了讓皮球能在凹凸不平的草坪上定下來,他得使左腳在草地上輕蹬幾次,使草皮表面出現一個微陷的小窩,讓皮球圓圓的身體,可以穩定地放在草地平面上,不會輕易滾動。放好皮球之後,美斯站直身子,向後倒推數步,準備好助跑。
運氣對技術的干擾
這時,他的眼睛,卻未有鎖在龍門之上,因為他不想讓守門員猜到他將往哪裏射球。守門員,也就是他的敵人,正是美斯的皮球和門網之間的搞局者,正不斷地左右搖晃,發出干擾的信號。美斯久經沙場,早已對龍門的大小、與十二碼點之間的距離等,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和各個肌肉的細胞中,就算他閉起雙眼,都可以完成那縱身上步、舉腳抽射的動作,問題是,他不知道守門員會撲向左還是右,美斯得琢磨「當你知道我知道……」這個博弈。忽然間,哨子聲響起了,只見美斯除除地、碎步飄往皮球,右腳踩在皮球旁邊鬆散的泥巴上作為重心點,拗起腰,右臂向前劃了個半圓型作為平衡,左腳拉弓抽射,腳內側與皮球只有那麽輕輕的一碰,皮球便直飛死角。電光火石之間,不想守門員湊巧猜對了方向,在美斯出腳的一剎那,縱身向那死角飛撲,以其修長的身軀,加上伸展出來那條像猿人的長臂,眼看他快要以那隻巨掌,把那急勁的皮球,拍出底線……
不錯,這就是運氣對技術的干擾。如果足球像籃球一樣,沒有守門員,在罰球與球網之間,只有凝重的空氣和期待的眼神,那麼美斯能否射入十二碼,就會像籃球員一樣,完完全全是技術的表現,這時所講的技術,包括眼、手、足的協調,和球員能否按下內心那焦慮不安、患得患失的心情。在沒有守門員的情況下,入球就是以上加總的純技術表現,因果關係,一目了然。
但如有守門員,就等如在因果之間,加了一道外力,守門員的身高、反應,美斯是無從控制。對於美斯是否射入球這個結果而言,美斯的技術,在大部分情況下是說得算──數據指他十二碼的入球率約有76%。換句話說,即是約有1/4機會,由於運氣不佳,而徒勞無功。
足球比賽的過程,是技術的較量,但其賽果,卻是充滿意外;運氣,不管是好的運氣,和差的運氣,都是成功與否的一大元素。而在社會許多的領域上,如公司的營運上和投資的回報上,原來也是運氣和技術揉合的一個結果。
(本文乃艾雲豪正在埋首的足球經濟學一書的小部份內容,請留意新書的出版日期。)
原文刊於《足球周刊》香港版,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