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振華表示:「中國的2020年目標愈來愈明確:屆時的碳排放強度將比2005年的水平低45%。目前,碳排放強度已下降了近40%,我相信達標是沒問題的,甚至可能會做得更好。」
作者認為,中國似乎已經接受了北韓擁有核能力的事實,惟北京希望保持平壤在可控的範圍內,以抗衡美國。中國料北韓不會放棄發展核武。俄羅斯相信也有同感。問題是美國是否接受這種情況,並同意通過外交解決問題。
中國和美國最終能成為朋友嗎?文章縱觀特朗普及習近平的從政之路,剖析中美兩國在貿易政策上的攻防戰。
中國會否被美國指控為滙率操縱國?謎底即將揭曉。美國財政部按慣例將在4月15日發布特朗普就職後首份《國際經濟和滙率報告》,評估主要貿易伙伴的滙率政策。全球經貿、金融界人士正密切關注事態進展。 滙率問題已成為近來中美經貿關係的焦點。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曾多次揚言,上任首日就將指控中國為滙率操縱國。3月底,他重申,其「中國就是滙率操縱的『總冠軍』」的看法沒有變。我們希望,剛剛結束的「習特會」,能有助於雙方在此問題上充分交流,在未來謀求共識。 其實,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是否操縱滙率,美國有其自定的標准。判定滙率操縱需滿足三個條件:與美國的雙邊貿易順差超過200億美元;經常項目盈餘占其GDP比重超過3%;持續實施單邊外滙干預,通過買入外國資產促使本幣貶值,且買入規模在一年中達到其GDP的2%。 中美兩國已結成「命運共同體」 按此標準,很難得出中國是滙率操縱國的結論。中美雙邊貿易順差雖遠超200億美元,但已經在逐步縮小;中國經常項目順差占GDP的比重已從2007年約10%的峰值顯著收窄,降至2016年的1.8%;最近一年多,中國央行在外滙市場賣出大量外滙儲備,避免人民幣過度貶值,操作方向與構成操縱的要件恰恰相反。因此,2016年10月,奧巴馬任期內最後一份評估報告,並未指控中國為「滙率操縱國」,並指出,中國支撐人民幣滙率的努力是為了防止本幣快速貶值從而傷及全球經濟。 美國數任前任財長,從勞倫斯·薩默斯(Lawerence Summers)到剛剛卸任的傑克·盧(Jack Lew)等都指出,當前中國並不符合滙率操縱國的標准。當然,變數猶存,特朗普素來不按常理出牌,況且他在競選期間和上任後頻頻就滙率問題向中國發難,中方應做好預案。 操縱指控其實並非美國新招數。從1988年開始,美國財政部每年兩次就國際經濟形勢和滙率政策向國會提交報告。從1992年至1994年,中國曾五次被指控滙率操縱,但美方並未實施貿易制裁;此後,在人民幣漸進升值期間,美方一直認為中方人為壓低人民幣滙率,但均未貼上滙率操縱的標簽。其實,在WTO多邊框架下,美國也未再將任何國家列為滙率操縱國。 說到底,滙率操縱指控是「表」,美國急於縮減大幅貿易逆差才是「裡」。中國是其貿易逆差的第一大來源。據美國商務部統計,目前,美國貨物貿易逆差中,約47%來自中國。但是,以鄰為壑的保護主義並不能扭轉中美貿易失衡。倘若美國以指控中國滙率操縱為由,對中國進口商品征收懲罰性的高額關稅,反而可能激發貿易戰,甚至等於「經濟斷交」,這不僅對中美而言將是「雙輸」的結局,還可能損害尚在艱難復蘇中的全球經濟。 中美貿易存在嚴重的不平衡,這的確是客觀事實,但是,這主要是全球產業布局、國際分工以及中美經濟結構和發展階段不同所致。在中美雙邊貿易中,中方在貨物貿易上是順差,在服務貿易方面則是逆差。人民幣滙率並非中美貿易失衡的根本原因。實證研究證明,人民幣貶值已不能起到刺激中國出口的作用。中方也無意於此。相反,改善貿易失衡一直是中國的政策目標。努力改善中美之間的貿易不平衡,不是中國屈從外部壓力的結果,因為它不僅符合美國利益,也符合中國的長期利益。 中美雙方均應客觀分析雙邊貿易失衡的復雜成因,並在平等對話、溝通協商的基礎上相向而行,采取改善貿易失衡的建設性措施。否則,滙率操縱問題就可能成為年復一年籠罩在中美經貿關係上的烏雲。 對於中國而言,需要轉變發展方式,調整產業結構,發展金融等服務市場,進一步降低貿易壁壘、特別是服務業壁壘。治本之策則是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只有如此,中國才能降低對外需的依賴,在擴大內需的同時,提升對包括美國在內的外國商品和服務的進口需求。中國企業擴大到美國直接投資,不僅有利於緩解中美之間的貿易不平衡,還可為當地創造就業機會。此外,中國還可加快人民幣滙率形成機制的市場化改革,增加滙率彈性,以免授人以柄。斷不可一遇衝擊,便暫停改革。 對於美國而言,特朗普希望振興制造業,改善貿易失衡,更應該求助於美國自身的經濟結構調整和國際協調。美方應發揮自身比較優勢,特別是擴大高技術產品對華出口,而不是動輒訴諸貿易保護主義,哪怕以此作為談判籌碼也將損害彼此信任。 中美經濟關係,尤其是近6000億美元的兩國貿易額,是兩國關係最堅實的「壓艙石」。這種關係經近40年努力方才行成,應倍加珍惜。滙率問題前景取決於中美各自宏觀經濟前景。倘若中國經濟增速不斷探底,美元又持續走強,貿易爭端就將激化。為避免這種不利局面,雙方均應調整宏觀經濟政策,推進結構性改革,一道走向繁榮。滙率爭議其實表明,中美兩國已結成「命運共同體」。 原刊於2017年4月10日出版的《財新周刊》第14期社評,獲作者授權發表。
世人關注已久的首次「習特會」終於敲定。中國外交部發言人3月30日宣布:國家主席習近平將於4月6日至7日在美國佛羅裡達州海湖莊園同特朗普總統舉行會晤。這是國際關係重大事件,必將對全球、特別是西太平洋地區的政治、經濟、軍事格局產生重大影響。 四年前,當選國家主席僅三個月的習近平在美國加州的安納伯格莊園會見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此莊園非彼莊園。此次習近平與特朗普首次會面,有助於擱置爭議,尋找中美共識和利益的最大公約數。對特朗普政府而言,上任以來一系列的非常規動作,已引發國內強烈反彈;其廢除奧巴馬醫改之舉徹底失敗,針對部分穆斯林國家的旅行禁令受到司法機構反制,幕僚與俄羅斯的聯絡遭到國會調查;在對外關係上,中東和平、打擊「伊斯蘭國」和重構美俄關係屬於優先級別,挑戰重重。對中國而言,經濟增速放緩,金融風險及相伴隨的社會衝突有所顯露,需要妥善應對;開好中共十九大,則是今年頭等政治任務;外交上則是確保「一帶一路」倡議順利實施。因此,確保穩定良好的中美關係,有助於中美雙方實現各自的戰略。 「習特會」嚴峻且複雜 四年匆匆而逝,世事已歷滄桑。如果說四年前加州會晤的背景是隨著中國崛起,箱體運行的中美關係中競爭與不信任色彩漸濃,中國力圖以新型大國關係為新時期中美關係抓手的話,此次「習特會」面臨的局面更嚴峻且複雜,挑戰既急迫亦根本。 這一變化首先源於特朗普政府不按常理出牌。從甫一當選便突破中美建交以來歷屆美國政府的底線,與台灣地區領導人通電話,再到就彙率問題和貿易問題頻頻指責中國,大有中美關係大幅倒退之勢。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此次中美峰會舉行的前提,正是特朗普在事關中國核心利益的台灣問題上重回正軌。其次,加州莊園會晤涉及經濟、朝鮮、網絡安全、亞太領土爭端以及兩軍如何在亞太地區行動等話題,近年來,很多問題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有所加劇。朝核問題便是典型。第三,也是最根本的,是特朗普政府在全球化和氣候變化等問題上立場倒退。這使得錨定兩國關係的基礎遭到侵蝕。 有鑒於此,此次中美元首在特朗普政府上任百日內就實現會晤實屬不易。人們期待通過兩國元首會面,中美關係近年來罕見的不確定因素能夠自上而下地得到釐清,兩國100多個對話交流機制得以延續。 雖然一度山重水複,中美關係仍有望柳暗花明。美國國務卿蒂勒森在剛剛結束的北京之行中,雖未明確提及「新型大國關係」這個詞,卻直接引用了「新型大國關係」的關鍵部分,稱將本著「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精神,努力與中國探索拓展更多領域合作。在會見蒂勒森時,習近平指出,中美兩國完全可以成為很好的合作伙伴。只要雙方堅持這個最大公約數,中美關係發展就有正確方向。 換言之,儘管中美之間公約數有所減少,只要成為合作伙伴的共識存在,兩國關係就有錨可依、有石可壓。「壓艙石」首先還是金額高達5196億美元的中美經貿。對中方而言,面對特朗普政府來勢洶洶的強硬貿易表態,一方面要強調中國市場對美國經濟的重要意義,比如,2015年,中美雙邊貿易和雙向投資為美國創造了約260萬個就業崗位,兩國經貿關係可幫助每個美國家庭平均每年減少850美元開支。同時,如不久前國際學者在中國發展論壇上所建言,隨著時間推移和經濟實力提升,中國也應擴大開放,適應國際經濟體系的新情況。以汽車關稅為例,中國汽車出口到美國基本上沒有關稅,中國汽車公司允許進入美國並可在任何地方建廠。而美國車賣到中國則必須支付25%的關稅。美國汽車公司在中國組建合資企業還有多種政策要求。在中國是新興經濟體之時,這些規則可能正當合理,但如今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類似規則就需要做出一定調整。這對中國推動國內改革也是有益的。 中美關係的影響已溢出雙邊範疇,在朝核和南海問題上尤其如此,所以,彼此的協調尤為重要。如果在亞太地區中美兩國無法取得良性互動甚至漸行漸遠,這既不利於中國高度重視的「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又可能使中美兩國陷入崛起大國和守成大國之間必有衝突的所謂「修昔底德陷阱」。 作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一對雙邊關係,中美關係走向何方不僅取決於美方,也取決於中方。於中國言,只有立足國內改革,兌現開放承諾,在保證最大公約數的同時,致力拓展共同利益的邊界,著眼長遠,才能確保中美關係不受一時一事的影響,進而為中國和平發展繼續爭取穩定的周邊和全球環境。從這個意義上講,此次「習特會」不僅要放眼未來四年的中美關係,還要為中美關係未來的長遠發展確定方向。 原刊於2017年4月3日出版的《財新周刊》第13期社評,獲作者授權發表。
自從特朗普這隻現代歷史上最黑的黑天鵝飛出來以後,港股走勢迥異尋常。特朗普當選後,美股即刻氣勢如虹,屢創新高。港股卻反其道而行之,如爛泥般,扶極不上,甚而輾轉向下。港美兩市出現了令人詫異的,頗長時間的背道而馳現像。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四會合併,組成聯交所,使港股成為基金可投資標的以來所僅見的。一直到2016年12月底,港股恆生指數曾跌穿21500點,相對於2016年全年高位跌了三千點,即使相對美國大選時11月的高位也跌了超過1500點。而這段時間美股上升了二千點。 一、港美股市的正相關 港股受美股牽引,或說港美股市存在正相關是港股投資者的習慣性思維。這種思維一方面受兩地股市指數統計數據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從港美乃至中美各個層面的聯系看出。香港貨幣與美元掛鈎;香港股市的主導者主要來自美國為主的歐美日本基金;近年作為香港股市主要發行人的上市公司多來自內地,而內地經濟與美國相關性甚高,每年中國對美有4000億美元的順差,約等於中國GDP的3%。自從鄧小平1979年訪美,奠定中美關係尤其是經濟關係的基石以來,盡管在政治層面兩國時有齟齬而現起伏,惟經濟關係大致平積發展,特別是中國加入WTO以還,中美經貿迅速擴展,是中國崛起騰飛的其中一個重要動力。所有這些構成了港美股市亦步亦趣正相關的基礎。 二、特朗普反全球化動搖中美關係的基礎 特朗普受在全球化浪潮中利益受損的普通民眾擁戴贏得大選入主白宮。他在竟選中把中國當主要攻擊對像,聲言對中國貨品徵收45%的進口關稅,意圖從中國奪回就業職位,使轉移到中國的經濟活動重新回到美國。因此特朗普勝選後中美經濟關係變得不明朗,投資者擔心特朗普的政策使中美經濟關係逆轉有利美國,不利中國。這導致了特氐當選至年底港美股市出現前所未見的大幅背馳。 必須指出,本文說的中美關係不管有沒有加上經濟一辭全都是指中美經濟關係。很多人喜歡把中美關係焦聚到南海、台海及朝鮮半島,動不動就談論兩國兵戎相見。在目前這些其實都是做戲般做給人家看的。美國以它的國家人格絕不可能入侵中國;而中國種種高姿態的表演更多是為國內政治服務的,為執政者增加統治合法性基礎服務的。中國執致者不會冒失去政權的危險冒然發動戰爭的,所以政治上,軍事上的中美關係並不會因為特氐上臺而發生逆轉式的天翻地複的變化。只有經濟關係可能因為兩任美國總統之間,對全球化南轅北轍的取態,有可能逆轉。 三、特朗普的取態至為關鍵 特朗普年初甫上臺,馬上推出多個引起極大爭論的政策,包括退出TPP,禁止七國國民入境指令乃至建美墨邊境圍牆等。這些都是他竟選時的諾言。特氐不惜引起爭議,主要在向助他上臺的選民有所交代,以鞏固基本盤。不過對在竟選中大肆攻擊的中國卻出奇的箴默。一直到上臺近月,特氐已和二十多國元首接觸,對華竟未置一辭。令人十分奇怪。是無暇東顧還是進行著秘密談判呢?一直到元宵節第一公主伊萬卡赴中國使館,旋而傳出兩國元首通話的消息,港股投資者如釋重負,港股隨之扶搖直上,顯然有大量資金聞風而動,因成交也急速上揚,達到千億水平。到三月又傳出習近平將訪美,港股這一晴雨表馬上有陰轉晴的標示。不旋踵,恆指急升過千點,創出今年新高。 迄今天為止,港股今年的表現活脫就是中美關係的晴雨表。因為特朗普的政治背境,他千方百計,軟硬兼施務必從中國討些便宜,讓一些經濟活動轉回美國是特氐的政治立場決定的。除了中國有能力改變特氐的立場,現在中美關係看似沒有當初悲觀,主要還只是在氣氛層次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我這裏說的劍拔弩張還是用以形容兩國經濟關係,非指前有定論的政治或軍事關係)。看來特朗普治下的中美經濟關係不可能馬上看清端倪更不用說定形了。因此港股今天將不脫這種關係晴兩表功能。 四、習訪美與港股走向 中國元首習近平將在4月6、7日訪問美國,會晤特朗普。兩國元首見面自然是好事。顯示雙方有意願不讓關係綳緊。這當然屬氣氛營造的層面。特朗普作為商界人士,最關注的會是美國對華巨大的貿赤。其他諸如南海、台海及朝鮮半島只會是表示立場,而不會有什麼突破性變化。反正雙方底線是止於言文,不會出手,不會讓戰爭發生。但也有一點值得注意,中國難以用非經濟層面領域的退讓換取經濟利益。 在特朗普當政的今天,中國在貿易層面作出讓步是無可避免的必要妥協。中國政府也正式公開表示,中國不追求高額順差。習近平此次訪美在這一方面的事態發展最值得注意。到底以什麼方式解決貿易方面的巨大不平衡?是以限制中國的出口還是擴大美國的出口?步伐快慢也值得關注。實際上,中美貿易不平衡與當年日美貿易不平衡性質大為不同,甚至可以說複雜得多。日美貿易不平衡純粹因為日本公司對美出口形成的;中美則很大部分是美國在華公司對美出口造成。從而解決貿易不平衡更複雜。一不小心兩敗俱傷。 上面提到,習訪美的消息在三月中旬為傳媒逶露後,港股曾出現一輪升勢,短短一周上升愈千點,成交更沖上千億。是特朗普當選後這四個月內,港股唯一跑贏美股的時段。這樣習成行後,中美關係如無特別利好消息傳出,那些投機性買盤將會撤退,再加上港股業績高峰期已過,進入調整期是合理的推測。 因為人民幣貶值預期,使北水南來者眾,滬港通深港通的港股買盤踴躍,不少相關股份內地投資者持股量已達到足以主導股價的水平。短期內,這種趨勢會繼續。這使港股份化為兩個具不同估值標准的市場,這樣在調整期,這些北水股或成避風港繼續炒。可以把目標轉向這類股份。
特朗普從出馬競選到入主白宮履行總統職責,因為言辭,行事作風乃至推行的政策與社會習慣了的政治觀念或稱政治正確大相徑庭而受到傳媒的奚落,諷剌乃至圍攻。傳媒對特朗普這樣的政治人物抱持這種態度有很多原因,包括黨派的成見與傳媒的責任。言論自由受到保護的美國既是常態也具價值。 因為特朗普與傳媒尤其是建制傳媒的惡劣關係,傳媒一直以面譜化的言辭描繪這位新科美國總統。最常見諸媒體的描述辭匯非狂人與民粹主義莫屬。狂人說的是一個主體:特朗普;民粹主義則說的是這位新總統的政治主張或說政治取向。很明顯,狂人一詞帶有侮辱性,有些感情用事的咒駡觀感,非理性分析所合用。民粹主義則是一個有一定判別標準可以衡量的政治人物分際歸屬。本文從普遍被接受的民粹主義概念,臧否特氐是否民粹主義。 一、民粹主義 民粹主義作為一個政治術語很早就出現。在紅色國度生活過的知識分子更是熟耳能詳。因為在列寧的經典著作,乃至被作為紅色國家意識形態金科玉律的《聯共(布)黨史教程》中都有關於民粹主義的述說。只是民粹主義更多的是如《共產黨宣言》發表之前的共產黨般只是一個幽靈或稱一個暗影(早版的共產黨宣言譯者稱為暗影),很少政治人物或政治組織自稱或承認自己是民粹主義者。迄今也沒有人效法馬克思作民粹主義黨宣言。在現實世界民粹主義作為政治術語更多的是用來攻擊政治對手的。 民粹主義在相當程度上說有很多種的涵義。在不同政治環境下,專制的,民主的制度下會有不同的民粹主義。但是總體而言,民粹主義實際上是一種精英與民眾之間利益分配向民眾顯著傾斜的主張。民粹主義更主要的原因的是一種觀察問題的視角:是以精萸的角度還是民眾的角度觀察問題,得出結論。 在傳統社會精英以暴力壟斷國家權力,利益向精英傾斜,實行損不足以奉有餘的人之道。當精英過分攫取利益或自然災害嚴重即所謂荒年失政時,社會必有要求利益重新均衡的呼聲。在中國就是有人揭杆而起以平均為號召,帶領民眾推翻原來的統治精英。但在這過程中的平均為號召你說是民粹固然沒錯,但這種民粹主義不外是那種懷抱「彼可取而代之」思想的新帝王及其從龍團隊的工具罷了。到了政權到手,平均利益只會棄如敞履。在相當程度上說民粹主義難以在傳統社會長久維持。 馬克思與他的傳人倡導與實行的工人運動,以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為號召,要得到全世界,可以說是最民粹主義的了。翻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洋洋大觀三十九卷,近三千萬言。不說那些尋常的時事評論(這位共產主義祖師爺是一家報館編輯),單看最傳世的從《共產黨宣言》到《資本論》的經典著作,馬恩以一種憤世忌俗的情感,從所謂被壓迫的無產階級的視角去看現代社會。因為憤世疾俗這種情感非出自人類理性。所以馬恩沒有看到現代社會的腦力性質,自然不明白現代社會首務在於開發腦力資源,更看不到自由平等和市場經濟是開發腦力資源最有效的制度,漠視企業家之間的競爭比勞資矛盾更嚴酷,以及競爭促成創新,最有利社會的進步和人類福祉的提高。卻號召人們去搞什麼階級鬥爭,奪取政權,實行專政。說到底就是民眾反對具聰明頭腦的,最有能力進行創新的精英。可以說是民粹得無以複加的了。結果利用無產者取得勝利的革命家後來以國家淹沒社會,而把國家入私囊,利益更加全面向掌權精英傾斜。加上低效的經濟制度,結果是無產者沒有失去鎖鍊,只是革命領袖真的得到了整個國家。(共產黨宣言說,無產者在這場鬥爭中失去的只是鎖鍊,而得到的是整個世界) 真正持久的民粹主義是在現代實行民主制度的國家。在那些民主國家,國家權力通過一人一票選舉產生。從這一意義說,這是最容易或者說可以用最低成本通往民粹主義的制度。南美就是最明顯的例子。那些民粹主義政治家從阿根廷的庇隆將軍開始,代有傳人。在那裏政治介入市場,市場制度受到浸蝕,精英的利益受到損害,根本沒有誘因與條件,實現精英與民眾雙贏的精英角色轉變。 西方的民主體制所以沒有為民粹主義淹沒,關鍵在於在西方文化下,市場經濟制度相當健全,法治受到全社會的尊重,為西方精英角色的轉變,由搜刮的統治者轉變為高效的創新者創造有利條件。全社會最終受益於精英與民眾利益均衡的制度。民眾在這種納什均衡之下,沒有誘因作出民粹主義的改變。只是由於全球化使精英作出改變均衡的行動,才導致近年西方政治的不穩定。 二、特朗普根本是從精英角度看問題,最多稱國粹主義而己 特朗普以反全球化訴求為基調,迎合利益受損的民眾,從而贏得大選入主白宮,本欄已有論列,不贅。全球化作為利益轉移,背後有美國國家人格的因素,也有精英的利益追求。毫無疑問,這並非一個帕累托最優的過程。其中有利益受損的群體乃至國家:美國及西方的一般民眾,乃至作為國家的西方先進經濟體。全球化如果按照原來軌道繼續下去,西方國家將會陷於嚴重危機。這樣造就出西方國家人格的西方精英將會失去他們的根基。人類歷史進程將改變方向。因此全球化逆轉肇因於全球化非帕累托最優,而不是其他。因為西方實行民主政制,所以以選舉體顯出來。 逆轉原來的全球化有多種途徑。表面對它沖著精英而來,人們不分青紅皂白給它加個民粹主義似乎順理成章。但是看看特朗普從競選到掌政,他的言辭與政策根本是從精英的角度看問題。競選時,人們認定是建制派的希拉蕊對於美國貧富分化的應對之策是向富人多收稅,收重稅。這明顯不是應對全球化的有效方法。後果可能使更多工序外移,稅收進一步萎縮,貧富更加擴大。若加以標簽,那倒真正是民粹主義了。特氐則提出減稅誘使美商遷回工序。這明顯是從精英角度看問題,如果得行其道使工序重回美國,美國民眾就業與收入都有可能增加,且不說拉發曲線對庫房的影響了。同時特朗普全面為金融行業松綁,廢除金融海嘯後對大金融機構施行的嚴厲管制。如果說當年占領華爾街運動是民粹主義,廢除這些當年的運動所促成的規管,有利精英的行政命令不會也是民粹主義吧! 如果說特朗普的的施政理念是什麼主義的話,那應該是國粹主義了,意思就是美國本位,可以說是有些民族主義的意涵。這一國粹主義對特朗普的政治理念而言是最本質的東西。圍繞這種理念的言行、政策俯拾皆是。從美國優先到禁伊令,從政治經濟到軍事貿易。幾乎所有行為都可以找到國粹主義的源頭。 三、特朗普的困境和前景 一直以來民族主義都不是美國精英的意識形態。孕育自基督教文化的美國精英有美國作為上帝之城的情結。在現代腦力社會發展中,美國精英最早實現角色轉移,從而構建現代國家人格。這種人格的內向維度是實現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天道。即精英的腦力開發,惠澤民眾。在國際上把國內維度向外延伸。因而美國文化尤其是二戰後的美國文化是面向世界的。這種文化傳統與特朗普的國粹取向即使不是南轅北轍,格格不入也極不合調。 以美國實行的民主政制,特朗普由選民手中的選票贏得總統職位,他必須對支持者有所交代。尤其是反對他的勢力極為強大的時候,他更需要保住基本盤,因為時不我待,容不得他從長計議。實際上,特朗普的任務即把工序吸回美國,是極為困難複雜的,非朝夕可就。而保持基本盤的努力為特朗普的政策帶來爭議與阻力。真正是兩難境地。 禁伊令即禁止七個國家的國民入境,就是這種困境的體現。這一禁令對國家安全到底有多少實質功效令人懷疑。恐怖組織在很多國家有支持者。七個國家不是唯一的溫床。發布禁令更多的是作姿態向支持者交待,卻引來極大爭議,消耗自己的力量。 ...
美國總統特朗普與聯儲局主席耶倫,有時倒令人聯想起粵語長片年代的家翁為難家嫂劇情。競選時,聯儲局成為被擺上台造勢工具,大力被標籤偏幫商界,故意奉行低息政策,當外國人為操控匯率議題還未成為熱話前,耶倫其實早被特朗普歸類為人為操控利率。不幸是,特朗普果真做了總統,家翁難為家嫂劇情更見緊湊。明明你罵我刻意配合奉行低息,現在如果加息預期升溫,美元又會走強,那就會抵觸不欲美元過強的家規。左右為難,耶倫稱不上是出眾,比前三位主席更談不上有重大功績,欲名留青史,贏得生前身後名,倒不如以飽受壓力、自感難以堅守央行獨立性為由,辭官去也。 特朗普根本毋須施壓 的確,中央銀行有其獨立性,制度上聯儲局決定不受政治干擾亦有望獲得確保,耶倫在框架底下,可視家翁說三道四指手劃腳如無物,要加息就加息。可是央行獨立性跟本身權威性兩者關係密切,很難想像央行有獨立決策能力而沒有權威認受性吧?對耶倫而言,威脅正正源自權威性或被削弱,試想一旦做了決定、或在聲明及公開發言時說些有違家翁旨意話題,跟以往家翁不同,這位狂人總統少則可在社交平台含沙射影,甚至透過身邊智囊、謀臣公然反擊,口誅筆伐,久而久之,整個聯儲局的權威性及影響力就只會每下愈況。 前債王老拍檔埃里安對市場當前情況,分析得簡單而又明確。與其用牛市一、二、三期,他索性改為特朗普一、二、三期。第一期為當選後的憧憬大行情、接著就是就職前記者會令市場樂觀情緒落空所構成的整固第二期,到近日徘徊於憧憬繼續、現實逼近的特朗普三期,標誌是傳統的上落市波動階段。惟有趣是,聯儲局今年首次議息後,反映市場引伸波幅及恐慌情緒的VIX指數,卻是10年來再次跌穿10的水平,自從90年指數推出以來,低於10僅13次而已。恐慌情緒觸及低位,大部分源於耶倫會後聲明,無就加息預期作明確暗示,正因如此,外界頗為堅信,年內美國加息頂多兩次就會行人止步。 不能否認,任何指標均顯示,美國通脹預期正升溫,部分歐資行說得好,局方對通脹升溫隻字不提,倒令聯儲局盡顯表裡不一,聲稱加息按步推進不變,但實際上已趨向勁鴿。家嫂作風,一向步步為營,甚至帶點拖泥帶水,家翁隨時挑起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糾紛升級,豈能視而不見。調轉想想,有潛在財政刺激政策、及整個國際關係新形勢的轉變期,耶倫一日視之為不明朗變數,聯儲局無形中就被白宮掣肘,變相被綁進政治決定當中,特朗普根本毋須要向其施壓。 原刊於《am730》,獲作者授權發表。
對香港而言,未來一年充滿各種險情。特朗普為求取悅他的一些支持者,置美國總體利益於不顧並非不可能,設關稅則肯定不利香港的出入口與物流業,港人應繫上安全帶,沉著應對。
如果特朗普僅僅是一個政客,只是想用馬基雅維利主義的方法贏得選舉,那還好。但如果特朗普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並且具有能力來實現其理想,更把手段本身變成了目標,那麼人們就要非常擔憂了。
美國面對到的選擇便是:要不,放棄台灣;要不和中國開戰。這兩個選擇以美國的說法是:都有損美國的國家利益,其所願見到情況是兩岸維持現狀,就是體現美國利益的最佳效果。
公司 : 灼見名家傳媒有限公司
地址 : 香港黃竹坑道21號環匯廣場10樓1002室
總機 : +852 2818 3011
傳真 : +852 2818 3022
業務電話 :+852 2818 3638
電郵 : contact@master-insight.com
© Master Insight Media Limited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私隱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