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聖誕節假期,確是一個適合思考的時刻。打工一族與老闆的期望多多少少會有落差。無論落差大或小,都要懂得調節,調節就是要總結、學習反省。成年人是這樣,小孩也應是這樣。
科技日新月異,社會發展迅速,教學方法、理論、教學工具等的技巧均需與時並進。報告書內不少建議於今天來說仍不覺陌生。好像在職進修,複習課程等,現時也是香港教師進修的重點項目。
報告書毫不忌諱的把「報酬」、「獎勵」等商業元素列出,正正顯示報告書認同教師作為一種職業與別的行業無異,也要養妻活兒、也要面對現實的煎熬。
我國古代本來是有尊師重道的傳統,讀書人、儒生、教師向來地位崇高,為社會百姓所尊重。但元朝後,讀書人地位已難復從前。文化大革命更對讀書人打擊至深。中國的知識分子、讀書人、教師的地位今不如古。
很多家長不信任香港教育,送子女留學。如把海外留學只是作為一種替代品,替代以為無可救藥的香港教育,這種思維不單對學生將來的發展有窒礙、家庭乃至整個社會也會背負沉重的代價。
甘羅及康熙,他們兩人的出身與厲歸真及宋濂有天淵之別,這兩位「富二代」雖含着「金鎖匙出世」,唯勤奮並不遜於一般老百姓。他倆的卓越成就,良好的家庭教育應記首功。
呂不韋不單只向甘羅提問經典內容,更從《論語》、《孟子》、《詩經》等書中向甘羅提出不少問題,甘羅竟能對答如流,一字不遺,處處表現不凡的自信。
早前,本欄寫了兩篇關於香港開埠時的學校教育情況,見2016年10月18日《香港開埠學校教育》及2016年11月1日《歷史的偶然:殖民地政府與香港第一份教育報告書》。兩篇文章旨在整體描述,仔細關節著墨不多。近日,偶爾收拾書櫃,無意找回《智環啟蒙塾課初步》(下稱《啟蒙》)一書。該書中英並重,供19世紀中國學童初學英語所用。重看一遍,饒有趣味,亦堪一記。 小課本、大啟蒙 《啟蒙》一書,原作者為英國人Charles Baker,書成於1848年,原名為Graduated reading: comprising a circle of knowledge in 200 lessons。作者Baker著作等身,一生從事聾啞教育。有感聾啞學校教科書異常缺乏,於是專為聾啞兒童編寫一連串教科書,“A circle of knowledge”即為其中的一本。這本書非常暢銷,由於題材豐富,不單成為英國皇室教育孩子的教科書,也為英國眾多殖民地採用。據稱此書前後共售出40多萬本。 《啟蒙》為“A circle of knowledge”的中譯本,譯者為傳教士,亦為漢學家的理雅各(James Legge)。理雅各對香港的公共教育發展有莫大貢獻,曾被喻為「香港公共教育之父」。理氏是漢學大儒,中文造詣甚深,但《啟蒙》所涉西方新知識甚廣,要想將其準確地翻譯出來絕非易事;繙譯過程中,理氏有否漢人為其助手?這個待考。唯在書後卻出現一位漢儒為書中寫跋,頗堪玩味。這個儒生名字叫任瑞圖,廣東西樵人,自稱在「甲寅歲」,即1854年在英華書院為「西席」,塾師之別稱也。《啟蒙》成於1856年丙辰年,任氏有份參與繙譯自有可能。 理雅各為何繙譯《啟蒙》?據其自序稱當時英語教科書缺乏,而Baker之書是同類書之冠云云。任瑞圖在跋中卻提及《啟蒙》一書應是源於理雅各對教育的熱忱。在任氏眼中,理雅各是一位「以主道為依歸,以誨人為樂事」的教授;「每於傳道課徒之暇,輙手不釋卷,」。可知理氏乃「學不厭、誨不倦」之士。 《啟蒙》不單是一本語文書籍,更是一本國人對認識西方知識的啟蒙書。任瑞圖說得很清楚:《啟蒙》除為學語文之「津梁」(橋樑也),也可「增廣智慧」! 《智環啟蒙塾課初步》 《啟蒙》乃為開啟國人對西方文化的理解。該書由24篇200課構成,中英文對照,上段為英文,下段為中文,內容涉及基督教的基本教義和西方的基礎知識。可以說該書既是一本供學生學習英文的教科書,同時也是人們瞭解西方知識的啟蒙書。 第一篇為「小引」,以基督教之角度論述人乃造物主創造,所以所行之事必受上帝審判。第二至第五篇分述身體、飲食、服飾、居所等。 第六篇為「教學論」。有講述讀書寫字、上學館的重要;亦有勉勵學童學習要專心、敬師、勤奮等良好學習態度。最有趣的是另立兩課講述男女的玩耍情況。「勤有功,戲無益」嗎?不!「無害之玩耍,可令身體壯健」!而且「最勤讀書者,玩耍最樂」!相較21世紀現今教育,一點不也落後! 當時,男女的遊戲截然不同。童子玩的有:「打燕(羽毛球),打毬,打榜,捉山雞,盲公捉啞佬,放耀[鳶]」;冬天更可在冰上鬥走。女子遊戲則少得多,只有:「執石子(廣東話「秤斤」也)、藏金雞(即捉迷藏),剪公仔,執交加(用繩子編花框)。 第七至第十篇講述各種生物,包括哺乳類、飛禽、鳥獸、蟲類等。十一至十六篇則敍述有關地理,如草木、地論、物質、天氣、時節、地球分域等知識。人生會聚同居等事是第十七篇。十八篇介紹英國國政;十九篇介紹英國以外其他國家情況。通商貿易在第二十一篇。第二十二篇是抽象的物理學,如力學。第二十三篇由五官開始,帶出健康、疾病、死亡等觀念。最後第二十四篇以「上帝體用」作結,與第一篇首尾呼應。 《啟蒙》的對像為5-6歲小童,每課約為1小時。此書初為香港英華書院的課本,其後不少公立學校,包括中央書院也採用。《啟蒙》不單在香港流行,據考證,於1860年經長崎傳入日本。時日本德川幕府,剛被美國逼迫簽訂了不平等的《日美親善條約》,令日本有走向半殖民地國家的危機。日本的有識之士紛紛起而探尋救國良策。於是在中國出版的西學著作開始引起他們的注意。《啟蒙》傳入日本後,即被翻刻出版。從1862年起到明治初期,日本出版的各種《啟蒙》版本多達十餘種。《啟蒙》初僅為傳教士辦教育,為一時方便而編,唯因緣際會,卻為中西文化溝通立下不少功勞,亦始料不及也。
連續兩篇文章談了一顆印度洋明珠,位處非洲大陸以東2200公里的島國毛里求斯。毛國對大自然的保育積極而全面,政府政策亦加以配合,結果是全國極少汚染,空氣絕佳,水質清澈,難怪有「人間天堂」的美譽(見本專欄2017年2月8日及2月23日)。本文續談海外華人在毛島的發展。 Sir Moilin Jean Ah-Chuen 在毛島帶團工作時,Whatsapp傳來遠在澳洲親人的一個短訊:給我帶回一張25元毛國盧比。心中嘀咕,毛幣紙幣繁多,有25、50、100、200、500、1000及2000;而且幣值不高,兌換率大約是1元港幣兌換4.5元毛里求斯盧比,為何單要收藏25元紙幣?看看錢包,左找右找,也找不到一張25元毛幣鈔票。向多個同學詢問,終於覓得一張。 紙幣設計頗新穎,紙質更是現在多國流行帶有塑料質地的高科技防偽材料,大小跟香港紙幣10元差不多。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國鳥「渡渡鳥」,苯拙得來也挺可愛。鈔票正面左邊印上一個頭像,面積約有鈔票三分之一。頭像不像毛國主要人種印度人或克里奥爾人(Creoles,克里奧爾人是非洲奴隸的後代,有著不同的歐洲祖先),更不像白人或非洲人。是黃種人嗎?有點像。仔細一看,頭像下印有一行小字:Sir Moilin Jean Ah-Chuen1911-1991。何許人?請教於當地華人,原來是當地大大有名的一位已逝世的華人:朱梅麟爵士。 本國鈔票印上外國人的頭像多見嗎?網上谷歌一番,發覺朱梅麟在毛國是第一位華人,亦是唯一一位華人有此榮譽;至於其他國家,亦不見有華人的頭像能出現在別國的鈔票上,朱梅麟對毛國的貢獻可見一斑。 海外華人典範 Sir Moilin Jean Ah-Chuen的名字頗有趣。Sir的稱號顯示朱有爵士銜,這在下文再交待。Moilin是他的名字,英語所謂first name。Jean是法文,即英文的John,是洋人稱Christian name. Chuen 是他的姓氏,即朱,Ah 可能是廣東話「亞」的音譯,Ah-Chuen或許是「亞朱」的意思。總結來說,「亞朱」應是華人圈中對朱梅麟一種親切的稱呼;Jean則是與洋人打交道時的名字;Sir自然是官方或正式場合的用語了。 朱梅麟是廣東梅縣客家人,其父朱維勳14歲(1890年)時,離開家鄉,隻身漂洋至印度洋的英國殖民地毛里求斯,憑著刻苦耐勞的精神,從小小的售貨員做起,30歲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店舖。朱梅麟生於1911年,畢業於中文新華中學,能操流利的中、英、法三語。朱梅麟天資聰穎,加上勤奮,亦有獨到的生意眼光,20歲那年,已經把父親的零售舖發展為ABC集團。集團至今,已是毛國20強的大企業,商業領域涵括海、陸、空;行業包括吃的、用的、銀行、金融、證券、保險公司等等。 1942年,朱梅麟擔任毛國華商總會會長。時毛國華人以廣東人及客家人為主,由於言語、文化有差異,加上種種利益關係,兩種族群關係緊張。為了減少兩種族群的衝突,毛國政府規定華商總會會長一職由客家與廣東籍輪替擔任,為期一年。這種安排雖不能把廣東人及客家人的矛盾完全消除,但至少可把緊張關係緩和。可見英國人統治亦有其圓滑的一面。 1948年朱梅麟開始涉足政壇。毛國政府任命其為官任國會議員。1953年任滿再度獲委任至1959年,前後共十年。 毛國自1715年開始即為法國殖民地,統治期約100年至1810年。不少毛國國民均依從法國人信奉天主教,朱梅麟也沒有例外。朱是虔誠天主教徒,1950年獲教廷委任擔當毛國華僑天主教會主席,直至1961年。 1963年,朱梅麟在地方參選議員,在首都Port Louis波累市海岸區勝選,四年後以毛社民黨黨員身份再次參選獲勝。朱梅麟在政壇此後一帆風順。1967-1976 出任地方行政部部長(內政部長),同時為市政府議員。1974-1976年期間,更代表毛國出席聯合國會議代表。 朱梅麟對毛國的貢獻為殖民地政府所肯定,1980年,被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冊封為爵士;11年後,即1991年亦被天主教教宗若望保祿二世頒給爵士銜,唯同年10月即與世長辭。 朱梅麟一生極盡尊榮,死後亦為毛國人民所愛戴。1998年,毛國政府發行印有朱梅麟肖像的25元盧比紙鈔。2009年朱梅麟後人改裝其舊居,成為「朱梅麟爵士紀念中心」,開幕之天,冠蓋滿京華,時台灣總統馬英九先生亦致贈墨寶「榮邦奕世」以表彰其對海外華人特別是客家人的貢獻。2011年毛國政府又發行包含朱梅麟爵士肖像等四種紀念郵票。同年年底,更特別為其舉行「朱梅麟紀念郵票首日封儀式」。凡此種種,可見朱梅麟在毛國的崇高地位。 在毛國首都Port Louis西南方10公里有一商業城市,羅斯希爾市Beau-Bassin Rose-Hill,市內有一條街道是以朱梅麟命名 — Jean Ah Chuen Street。在全毛國,只有兩條街道是以華人為名:一是位於首都Port Louis的Dr Sun Yat Sen Street;另一,就是這條Jean Ah Chuen Street。無獨有偶,國父孫中山先生也是廣東客家人,中山先生乃近代偉人,其故事家傳戶曉,不需贅言。朱梅麟能在海外揚名,除了自家的能力及努力外,也多得毛國的多民族融合政策。這點有機會再分析。
1847年教育委員會報告書為殖民地政府介入公共教育的轉捩點。此後,資助的學校按年拾級而上,至1862年,全港已有16所學校接受資助。1862年中央書院開校,從此殖民地政府參與公共教育又揭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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