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期「香港學生能力國際評估中心」通訊內介紹了一個青少年之追蹤研究,並簡介了首階段的研究報告。這個中心最為人熟悉的就是協助推行 PISA 測試和研究,尤其是每次都讓社會知道,香港學生仍然名列前茅。對於一個懶於花氣力又想知結果的城市,中心的報分數行動當然抵讚;不過追蹤研究就是另一回事!
讀他們的通訊就知,光是這個追蹤研究的第一個階段就花了兩年多時間;其中有一個初步分析令人多想一點。按分析有近2/3的青少年都有升讀大學課程的期望,相對之下本地津貼大學學額的供應大概只有1/5!這不正是反映了政府沒有適切地處理青少年的升學需求,而且本地可算是個富裕社會,何不把學額調高至四成、甚至六成?
通訊只列出了簡單的報道,況且還有下一階段研究要進行;或者要等待十年追蹤研究完成後,才有正式的報告。這裏嘗試就上述數據,來個不太嚴謹的討論。
學生會選擇勤力還是生活樂趣?
每逢考完試後,若向考得不理想的學生問將如何作出改善時,最常得到的回應就是「會勤力一些」。若再三追問你會點勤力時,得到的會是「不能言語」的答案,多數配上空洞眼神或者傻笑。「勤力一些」,對於大多數青少年來說,就是標準答案。他們不會承認自己資質不夠、也不肯定是否基礎薄弱、多不會直接指責老師教得差;認了懶就最好不過!
「勤力一些」也未必是切實可行的。再深化地交談時,若老師提出一些行動計劃,如:每日把家課悉數完成、停止上網打機或出街遊蕩、關上手提電話、留校問老師功課等,學生或乾脆回應一句我唔想要這種勤力!當「勤力一些」代表一大堆工作量或要放棄一些充滿樂趣的生活時,他的選擇就會不一樣;結果還是:空洞眼神或者傻笑。
誤將升學當成目標 忘卻治學之道
回到升讀大學的問題。如果簡單地問:你期望升讀大學嗎?相信大多數會選擇「想」。可是這樣的需求是空洞的,沒有內涵的。改為問:你願意每日減少三小時打機,改為專注溫習和做功課,然後才升讀大學嗎?相信會少一些人選擇「願意」。又或改為問:升上大學是為了學習更多知識,不一定有份好工;你還願意升大學,還是早幾年工作賺錢呢?不知道選升大學的有幾多人。以上討論還未有涉及其他因素,如學費(每年數萬以至十萬元的開支)、時間成本(三四年不能工作賺錢、讀大學比別人遲三四年起步)、能力、生活悠閑素質等等。
新世紀新一代的中學生多數是在溫室中長大,習慣了成年人的呵護。學校的學與教和課程,廿多年來的改變似乎亦變得愈來愈寬鬆,孩子慣了不用功都可以照升級的中小學學習模式,以至昩於現實、不懂得治學之道。
然而上大學確是大多數家長對子女的期望;因而錯把期望當作目標,以為上大學就如同抽中獎般,不需要有其他耕耘灌溉!若只針對需求而把學額增加,卻不矯正當前學生對學習的理解、以為按年升級就可以大學畢業的想法,又無法改變那種「投入最少要取得最多產出」的學習心態;那麼多了學額後,我們真是有足夠的人材去接受大學教育嗎?
近年所見,因着學額的增加,大學生多了中途離隊或不堪功課壓力而自毀的個案。大學畢業生投入職場也面對不少困難,香港人力市場本來就是小規模的,若不願意離港或返內地發展,擁有高學歷的人或許要屈就其他工作。結果就出現了實際回報未如期望那般的情況,更惹來新世代對社會狀況的不滿!
如果及早把升讀大學和工作就業條件分割,例如求學目標就是追求學問而不作其他期望,情況會否容易一些處理呢?
(封面圖片:亞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