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談及教師僅有的教育空間被教育當局擠掉大半,而另一半則斷送在學校高層管理者手上。這裏所說的高層管理者,是校長校監校董這些真正的高層,至於副校長主任科主任等中層管理者,為了升職而「埋堆」而溜鬚拍馬,逼迫基層教師,則屬個人道德操守範圍,不在此論。
其實如果學校高層管理者真的有心,仍然可以從兩方面盡量為教師騰出教育空間。首先,教育局的政策有時很離地,有時純出於政治因素,有時連局中人都是無奈為之,根本不切合每一所學校(有的甚至連一所學校都不切合)的校本需要和現實環境。因此如果學校高層管理者以學生的成長利益為重,以教師的教育空間為重,不少政策都是可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即使因為接受政府資助,不能完全無視教育局的指令,但對於那些和教育無關,大量增加教師工作量的政策,還是能夠以種種方式盡量減少它對教育空間的衝擊。
應盡所能保衛教師空間
就以對教師身心造成極大壓力的外評為例吧。如果學校高層管理者能率先表態:他們只會以平常心等閒視之;如果他們能不要求教師修飾會議和教學記錄,追回沒做的活動,沒觀的課,沒開的會;如果他們向教師表明,真有做不足的,日後可慢慢改善,無需擔心秋後算賬;如果教師因應學生的特性和需要,而多做、少做或不做,而不符外評要求的,他們也能理直氣壯地站在教師一方,和外評人員據理力爭——如果高層管理者都能這樣做,就可以大大減輕教師應付外評的工作量和壓力了。
現實是許多學校高層管理者,缺乏專業自主的智慧與勇氣,沒有智慧視乎校本情況而調整執行教育局政策的速度與深度的智慧,也沒有以校本情況為理由,和教育局政策抗衡。有的甚至還要做到「加零一」,比如「普教中」,比如電子書,比如國情教育,都還只是教育局的試驗計劃,有些學校已迫不及待要教師考普通話證書,上 IT 培訓班,編寫教材等等。對某項教育局政策做還是不做,做多還是做少,勉強去做還是自然而為,對於高層管理者來說,只是一個指令,對基層教師的工作壓力,卻有着天淵之別。真箇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更有甚者,某些高層管理者不但不想辦法為教師減壓,反而利用教育局政策來達到自己目的。比如利用外評之名大條道理增加高層觀課次數,要求教師搞更多高層想搞的活動等等。至於藉外評基準等政策來恫嚇教師,清除異己,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就更不堪了。
關於學校高層管理者能為教師騰出教育空間的另一方面,我們下周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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