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西方世界不同,中國和受儒家文化影響的東亞地區,對教師都有相當的尊重,是故有所謂「尊師重道」的思想教育。
年長一輩一般敬師
港澳地區曾是英葡殖民地,但殖民地教育並無顯著地打壓過教師和教育界,所以歷來中小學課程內都有倡導尊師重道。九七回歸之前一段長時間內,本港從無敬師節或者敬師日的安排,不過年過四十的市民多數會有敬師心態。除了扮演「家長角色」時,普遍市民對教育界和老師仍有一定的尊重。
由於與國際接觸密切,包括潮流文化和社會發展理念,本港從來都是中西方世界的交匯點。幾十年前觀賞西方電影和劇集時,尤其以校園為背景的,已經發覺彼方老師並非高高在上。個人經驗只在進入大學後,才感到自己與老師的距離變得較接近。後來踏入校園當老師的時候就有個抱負,希望營建一個較柔和的課堂環境,與學生建立嚴愛兼備、互相尊重、雙向交流的關係。現時雖然脫離了教學最前線,但仍以為這種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敬師」情境;因在不知不覺之間隱含了「愛生」。「敬師愛生」就是校園內最為穩妥的人際關係。
在新時代的今天,每年有了一日的「敬師日」;那其餘的300多天又如何?每年踏入新學年之後就迎來敬師日,背後可有堅實的敬師文化去支持呢?不然就像「母親節」和「清明節」那樣子,若欠了真心誠意,敬師日除了字面訊息之外,就只留下形式。所以,我不以為社會有了敬師日就比上世紀有更豐盛的敬師情意。
關係建構困難重重
我們的敬師委員會曾每年送贈一份小小心意禮物給所有老師,這就能表示社會有「敬師意識」嗎?其實,這個委員會還不是由教育界主導的!至於大多數學校都有響應舉辦的「家長也敬師」活動,試問有幾多老師會切實相信家長就是如此地敬師呢?老實說家長也敬師,往往是在雙邊有具體接觸時才可以表現出來,才可以感受得到的。
當然,在後現代社會我們必須接納多元紛紜的種種事物,包括「敬師」。如前所述,我認為能夠在日常校園生活和教學生涯中建立到「敬師愛生」的關係,沐浴於這種關係所創建出來的交流氣氛中,就是最舒暢的;每日都是「敬師日」。不過此間卻存在不少障礙,令建構這種關係變得事倍功半,甚至徒勞無功。
新時代的敬師日
障礙之一是傳媒的價值取向。抹黑教育界是最為就手的嘩眾取寵手段,君不見任何涉及教師的負面報道,相對於其他行業,都是較為誇張的。如學校出了事,報章報道之餘亦會配上花邊資訊;多是一些未經證實而又可以增加讀者獵奇興趣的消息。在教育一環上老師就是的擁權者和建制力量的代表!社會存有砌建制的文化,所以抹黑好似是理所當然,但卻強化了反敬師的暗湧。
其二是網絡文化。做過學生的都有經驗,在個別事情上對老師的判斷有情緒反應;就如誰做子女的未試過想調換父母?網絡提供了宣洩情緒的平台。可是這些帶有情緒的帖文,往往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加以渲染和擴散;早前責難學校要求學生做齊暑期功課的報導就是始於網絡!這些平台必然成為反敬師基地,若再加渲染就只會削弱已不強的敬師文化!
最後是家長。因為少子化令家長不自覺地,在教育孩子時,站到教師的對立面上。即使宣揚家校合作已有多年,但怪獸家長以外,還是有不少「忽然有怪獸行為」的家長。這種做法最終不是令老師失去面子或幫孩子爭取到甚麼,只是令正常教育過程無法施行;最終就是壞了教育、壞了社會、更壞了孩子。
又到敬師日,但盡目所見社會上並無敬師氣氛。反觀校園之內仍有「敬師愛生」情懷的幼苗;如何協助這些幼苗不為外界渲染荼毒,可能才是搞好敬師文化的當前急務。
(封面圖片:灼見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