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莉.祖安遜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真的當上了超能煞姬,這個稱號不只是電影 Lucy 的中文譯名。祖安遜無疑是由童星搖身一變,變成了性感女神,也是眾著名導演的寵兒。活地阿倫便推了她一把,將她的整個身體和聲音渾為一體,任由其他角色依着她轉圈。但當她跟超級電腦和程式給合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在電影Her裏,她一把聲音便叫「使用」她的男人動魄驚心。祖安遜的身體曾被分開來觀賞,儼然如曼.雷(Man Ray)女性的人體攝影,局部和全身的曲線都完美可觀;她沙啞的聲音在Her中也不可作他人想。
當程式化成了女人,不眠不休地陪伴您左右,晨昏定省隨時跟您談天說地、提供狀況,且不斷聆聽而不發脾氣,那可人的程度比導駕系統更甚。美國的導駕系統多選用溫柔但語調肯定的英語女聲。當您在一零一公路分叉口不辨方向,或錯進了橫街窄巷,她絕不會如老伴般破口大罵。不論您錯失了多少次,她還是溫柔的說:「重詳計議」(Recalculating),那一刻您真的想跟她結婚。祖安遜的「她」還添上了少許您渴望的肉緊,語帶醋意與期待。但強大的殺傷力還在後頭,直到她跟其他的超能電腦結合,城市震盪傾覆。
這回祖安遜落在鬼才導演洛比桑的手裏,電影雖然不及《第五元素》好看,但就把超能煞姬的新類型推進了一大把。露茜這名字原是人類學家冠以人類女性始祖的名字,如多莉是首名複製的物種。原本傻憨不覊的美國女孩迷失台北,可能不過在發揮着人類百分之十的潛能,故事的賣點在當她意外地在潛能百分之三十點起步,智能體能情商都爆棚的時候;那是整體的,比「信仰的跳躍」更一發不可收拾。
祖安遜的選角有點辣手。她的表現在故事的前半部比較稱職,如在活地亞倫鏡頭下性感的傻女孩。但故事下半部的超能煞姬,極可能安祖蓮娜.祖莉等都會較她優勝,雖然她是新人類角色的寵兒。露絲不是機械人,也不是新型後人類(Post human)。依故事邏輯說來,她應該是前人類(pre human),因她不過是個汲收了人類母親孕育胎兒成長的精華,以致能百分百全方位發動人類固有潛能的人;沒有人為的發明與創造,而是一種回歸。於是,露絲在過去、現在、未來的遊走裏遇上人猿露絲。這場面自然叫人想起寇比力克的《2001年太空漫游》,後者裏的人猿還在恩格斯「從人到猿」,以手掌控工具的漫長進化裏,醞釀人類的潛能。進化跟《超能煞姬》是兩套不同的人論範式、起點及邏輯。
科技的欲望跟人類的潛能接軌,早已把人安放在終端機的位置,安坐而瀏覽一切,試圖幻想自己是沒有肉身的人類,超越飛翔於時間的廊道,這其實也經已是每個人今天的經驗。
前人類或後人類也好,正如電影說,時間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