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學校要進行學校改革或改善學校某些措施的時候,一般會採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以行政主導、由上而下中央集權式(centralization)的指令便可執行,與西方的民主社會所推崇的分權管理(decentralization)思維不同!西方鼓吹的是專業領導,透過建立共同願景、賦權和集體決策等的程序去進行學校改進計劃。
上文提及的那所以提升學生閱讀能力行動計劃的有關學校,校長指派他的副校長和教研室教師執行有關行動計劃,原設計認為只要教師肯推動配合,學生服從聽教,學校便可以於短期內(約個半月)改變了學生多年的閱讀興趣和習慣,從而可打開思維與學習能力,提升學生在文字表達與寫作能力,我們對此假設甚表疑惑!因為一般教育改革,特別牽涉學校固有文化的改變,快者也要三年,學習習慣如何可以在如此短時間內會有成績出現?再細看該校當日的回訪接待安排時間表,我們更感失望!因為,其程序簡單得令人懷疑其回訪誠意,內容如下:
在認知上,閱讀有關計劃內容後,我們根本不知學校閱讀計劃的焦點是甚麼!一來該行動計劃目標釐定不清,二來計劃策略也不聚焦,幾乎可說該計劃的可行性極低!再閱讀上述回訪程序安排後,我們更加失望,究竟學校想讓校外專家掌握甚麼資訊才能準確評核該校的學校改進計劃?我們甚至懷疑該校是否有心進行學校改進?若否定的話,我們是次回訪行動還有甚麼意義?但在感知上,我們知道,我們名義上是回訪,我們實際上是在尋找一些可供學校改進的一些線索,去幫助學校改善!因此我們認為,或許會有奇蹟出現,可讓我們認識到國內的老師和學生如何實際操作,化腐朽為神奇!
雖然我們認為該校所呈交的行動計劃水平不合格,但基於我們知道甘肅省政府大力支持有關校長培訓,目的是想遣派該省校長「走出去」學習,把學校改進新知識帶回個別學校去!而且我們是義務受聘去該校作回訪,有責任客觀地利用搜證去就計劃的執行成效給予正面和有建設性的回饋。所以,我們最後決定邀請該位教育局代表和西北師大的教授代行聯繫,要求該校校長補回有關「與校長面談」和「總結匯報」的回訪程序,以保證訪談是有素質和有效益的!
排除萬難 逆流而上
當天,一如所料,校長說過客套話後,便把計劃進展匯報部分交了給教研室老師,原以為又是例行公事,正想着是否待整天程序過後,匆匆留下隻言片語便算。但當我們聆聽了該校教研室年輕教師的匯報及進入課室觀課,再加上非正式的參觀後,我們的負面感覺已逐漸消除,而且我們更同情當地的師生,他們雖然條件不佳,也欠缺外界支援,但他們正想盡方法逆流而上,希望突破今天窮困落後的局限。
尤其是當我們與有關負責推廣該閱讀計劃的老師和參與計劃的師生代表討論交流後,我們更感覺到該校其實是充滿了動力與希望,老師用心地教,學生用心地學;它簇擁着一群帶有生命力、熱切追求學習的師生,正等待我們去燃燒他們心中那熾熱求學的火燄。教師對教學的熱情和學生們對追求學問的熱切與改進命運的決心,都深深地打動了我們!
「我們對師生閱讀現況並不樂觀,近年學生愛玩網吧、有人愛打遊戲機,有專注考試;教師任務重、壓力大,閱讀也不多…家庭方面沒條件,也沒支援,家庭之間愛攀比…」(一位老師感慨地說) 「學生現在會在早讀和午讀時間閱讀圖書,他們多了許多閱書的機會;他們現在的口頭表達能力提高了,寫作用詞比前豐富,修辭貼切,內容充實;今年學校在每一個課室都增設了圖書櫃,令學生感到很鼓舞…以前他們沒有這個條件,家裏又窮,甚至因為幫助家計去務農,連正常上課也不能…」(另一位老師補充說) 「我喜愛閱讀不同的書籍,特別是一些提昇個人情操和培養高尚品格的書,有些書籍也可以幫助我們提昇語文,和對各學科學習都很有幫助…」(一位渴望改變生命的8年級學生興奮地分享)
此外,雖然已獲校方通知所有師生都會有午睡或休息時間,但我們仍想藉着該段空間時間到校舍游走,目的想了解一下該段時間的學校實際運作情況,看見每一個課室都靜悄悄的,我們最初還以為所有學生都正在享受他們的午睡或休息時間,誰知卻驚訝地發現原來所有學生竟然正安坐在座位上細心地閱讀,而且每人手上的圖書都不同!最令人詫異的是每個課室裏都沒有老師看管!
所以,當我們離開該校時,我們拜託了西北師大的同工多購買一些書籍送贈給該校學生,作為我們對該校師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