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發表之日,因為2017普選特首的政改框架而引起的大專罷課已啟動了。大專學生已屆成年,作為社會未來的棟樑,他們關心時事社會民生政制是應該的;縱使行為言論激進也是可以包容。同時我相信討論超過一個月的中學生罷課也如箭在弦,這種現象在近幾年已變得很常態化。社會議題導致街頭運動,繼而伸展入中小學校園。不少有識之士已就着這個發展態勢提過很多看法,在這裏亦不擬再加一把聲音,只是特別希望從中學校園的管理角度提出一點意見。
不少人提出,中學生年紀尚輕,如果把社會活動帶入校園就會牽着他們鼻子走,甚至好像給他們灌輸了一些理念(還記得「洗腦」論嗎?)。不過,在推銷新學制時引入的通識教育科,正正強調要中學文憑試的考生多留意時事,並且要培養他們有獨立思考和批判能力。兩種角度相差甚遠,可是在探討問題時卻往往放在一起!其實,生活在中學校園的年輕人並非鐵板一塊;他們的能力、興趣和關注點是多元化的。因為年紀尚輕而不懂深入思辨的中學生是有的;不願關心時事或只關心考試的中學生也是有的,不過站出來參加社會活動,為了理想或公義而參與鬥爭的也是有的。本來,社會就是存在着很寬闊的意見光譜,投射到校園也是一樣的。在通識教育課堂上,我絕對相信老師一定不只一次地提出要多角度思考,事實上我們也得承認,學生群體對某些社會議題的觀點也是多角度的,在討論或者思考這些真實的議案時,同學亦可以有很不相同的見解。在課堂活動過程中,作為促進者的老師,不是經常把「尊重他人意見」、「包容不同觀點」、「他的看法是可以接受的,你的也沒有錯」等句子掛在咀邊嗎?
社會撕裂蔓延至校園
我希望提出的一點,是關乎我們校園內的學習氣氛。我們改變以往的「老師講、學生聽」的單向傳授;然後提出學生應該互動,透過討論展示不同角度的看法,要求他們認真思辯來達致學習的目的。那麼,校園就必須有容許多元化的意見存在,亦即是不應提倡「表態歸邊」的做法。當前政改的討論和對人大框架的不滿,或者如兩年前的國教事件,作為社會議題而出現爭辯,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嘗試把尖銳矛盾帶入校園,衝擊學校防線,甚至鼓勵挑釁個別師長,那就不能接受了。因此,當有人提出「還校園安靜」時,我們應該停下來反思:究竟把中學校園擾動起來,充斥着對立的意見,這樣子真的是對學習有好處嗎?
還校園安靜的具體想法,就是不鼓勵校園外不同意見的團體或社會領袖,嘗試推銷或使用類似施壓的方法將一己之見推進校園。過去有些做法,例如鼓動校友或家長,用一人一信或關心查詢的模式也不恰當;這些做法除了令校長和有關教師感受壓力和增加回應的行政工作量外,根本無助達成活動搞手的預期目標。其實,這類涉及時事和當前社會議題的各方意見和想法,自從設立了通識教育科後,已經有一個寬闊渠道和有系統地帶入課堂。在通識老師的促進帶領和依課程指引內多角度思維的要求下,學生已可以掌握到意見光譜上不同部分的資訊;餘下來就是我們最初的期望,讓學生運用自己的腦筋去釐清和綜合、消化和辨解、總結和作出抉擇。提供一個均衡清靜的平台,讓學生通過課堂活動而學習和培養共通能力,才是我們學校需要確保的。
至於少數較有慧根的、關心社會的、有較佳支援背景的學生,他們絕對有自由在校園以外(時間或地方)去參與各種合法或抗爭的社會活動,這是他們的權利。當他們參與這些社會活動時,需要評估各種危機和知悉所需要負上的責任,學校有權讓他們知悉。不過,是否容許未成年學生去參與這些活動,就應該屬於身為父母或監護人的權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