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星期,8.31框架下的政改方案就要在立法會進行表決。無論通過與否(普通說法是被否決居多),教育界均要面對隨而來之的一些變動。經歷過去年79天的佔領運動後,學校政治敏感度提高不少,在應對方面,也累積了一些經驗,然而政局及社運發展不斷趨新,這也毫無疑問地影響青少年學生,加上6月份應屆文憑試學生應試完畢,正待放榜,而其他學生也多數完成學校考試,比較空閒,被動員或主動參與不同活動(包括社運)也較方便。教育局以至學校當局亦開始部署應對了。
一般的估計是假若方案被否決,各方必會發動追究「失掉普選」的責任誰屬的行動,也許只會是一時的「口水戰」吧了。萬一奇蹟地通過,抗爭與衝擊運動就會不絕,如圍攻立法會,追擊所謂「民主叛徒」……校園也不能置身事外,必會經歷一番風雨了。
援引佔領期學校的反應,一方面是舊生、學生受傳媒、校外某些熱衷社運團體影響,在學校發動一些行動,由罷課、貼標語、集會、發聲明,以至外出參與佔領等等活動。教師工會亦曾發動教師罷教、學生罷課。而另一方面,學校管理層及前線教師,無論其個人所見如何(學校是社會縮影,港人對政治持相異立場,在教育同工之間亦是如此),但大體認同學校不應受政治界入,必須維持正常教學秩序/常態,一些合乎情理而回應時勢的活動固然不會禁止,但較激進,且長久的活動則很難發生。觀乎所謂罷教罷課雖經最大工會發動,最後只是零星落索,無疾而終,便可證明。
教育界有處理尖銳社運的能力
由此可知,佔領此等激烈尖銳社運,教育界都能處理,又何懼政改事件呢?被動回應,適當部署,互通消息,疏導情緒……足以應付表決後(包括假設通過)的局面。反而教育界會否主動把握機會,就政制相關議題,和學生討論,來一場適時的公民教育課,倒值得探究。
何謂民主:民主與普選有什麼關係?普選有國際標準嗎?如有,那是什麼?民主選舉有其原則、共通一面,但放到不同國家,不同歷史條件下,呈現不同方式,實況如何?又為何如此?同為普選產生的政府,英美法備受肯定,伊朗、北韓等受到嘲諷,那麼埃及一人一票產生的總統,被軍人推倒,其政黨變成非法,個人面臨死刑,何以西方不置一詞?
新加坡也是一人一票制度,但李光耀專制統治,壓制傳媒,置反對勢力於死地,但竟受國民擁戴,在外受國際社會,包括西方各國,推崇備至……背後種種,都值得引導學生思考。
至於本土主義抬頭,宣稱自己不是中國人,是香港人。那麼學生們是否需要認識一下所謂國家、民族、政府、政黨、政權、中央與地方的界定,與彼此關係呢?同時,亦需要重溫一下晚清至今中國發展,以至於香港如何成了英國殖民地,又如何回歸中國,《基本法》規定一國兩制,香港可維持資本主義50年不變等等歷史與事件。
把握每一個教育下一代的機會
教育界一般堅信「知識就是力量」,在激情過後,立即想到的是開展教育。此前尼泊爾大地震,新聞報道一個畫面令人(尤其是老師)難忘:當地教師在極其困難環境下,在露天場合教導幼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教育下一代的機會。不要小看這股教育原動力,因為這正是普世教育同行體內的基因。
政改表決之後,跟着來臨的是連串選舉,包括今年年底的區議會,明年的立法會,以至其後的選舉委員會(假若政改被否決),然後當然是新一屆特區首長的競選。「樹欲靜而風不息」,既然政局不斷前進,也許社會爭議也會源源不絕,但教育同工亦可以抓緊時機,進行公民教育。然而,教師們也要自覺,只從傳媒上撮取教材,緊跟政客的思路,加上自己個人政治主場,即上場施技,其結果是不能真正啟迪學生。教師需要多進行深度閱讀,釐清基本概念,常推國家及香港發展歷史,不「離地」而「抽空」地引發討論,才是正途。總言之,學生受教育同時,教師也要提昇認知水平。政改只是一時,教育將會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