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家長」這個名詞是近年才流行起來的,是指一些自我中心和不講理的、動輒就投訴的家長和監護人,起源於日本。近期由於日劇和本地以此為主題的書刊的流行,令「怪獸家長」為人所熟知,並融入報章和日常用語中。其實有這類表現的家長並非近年才有,過去幾十年都有,不過多是個別例子;只是近十多年才成為一個族群。
據一些資料和討論,大致可歸納出幾個成因:少子化社會令家長過份保護、家長自命消費者(「顧客永遠是對的」的概念)、學校教師的權威褪色、家長社經地位相對提高等。這些成因在本地都是可以觀察得到的,不過筆者擬提出某些具有延續性的因素再加探討。
中華文化被西方價值觀蓋過
「尊師重道」是幾千年中華文化的傳統核心價值,即使港澳地方的學校結構和設計是模仿西方學堂而建成,但在上世紀中葉以來市民對老師仍是尊重有加,絕少因老師薪酬微薄而施以白眼。家長一方不論是富商權勢還是赤貧階層,對子女的師長的恭敬均出自內心;主因是教師出心出力培育好自家下一代。學生一方縱使頑皮受罰或者學業不彰,對老師莫不抱有感恩心;尊師情懷歷久常新。
然而西方世界生活模式隨着全球化浪潮湧入,連帶某些價值觀潛移默化在社會中發酵。歐美人士對子女的教育,本來就沒有東方世界這般重視,他們鼓勵兒童由興趣去追尋學問,通過自學手段去求真理!近年來本地雖然和風與韓流冒起來,但日韓流行文化早已拋棄了老舊儒家價值,所以短期內這種以消費者自居而動輒發癲的怪獸風氣將持續下去;估計日後當這一代學生成為新家長後仍會遺傳下來。
社會瀰漫的抗爭文化再度滋養
進入特區時代以來,政治鬥爭從未停止過,鬥爭的副產品就是催谷了一批比以往更激進的政客。激進行為的示範作用,促使了凡事推向抗爭的做法。政治抗爭的對象是擁有管治實權的政府;同理,在校園事務上被視為持有權力的「校方」就自然成為高牆!
家長和學生往往在遇上爭辯(尤其以為涉及自家權益)時,都會自視為弱勢一方;結果就會使用近似抗爭的手法、甚至投訴到更高權力單位或者傳媒去。這些正是怪獸家長最常用的脅迫手法,諸如「你信唔信我撩大件事」這種話經常都會聽到!所以這種社會常態,就像一劑補充藥,時不時就在社會爭執上展現出來;好像一種提醒或示範,讓怪獸家長從中學習更新抗爭的手法。相信短期內這個現況不會有很大的改變,所以滋養持續提供著。
傳媒助長怪獸文化打撃學校
學校教師權威的下降,在後現代社會中本來是必然結果;不過本地部份暢銷傳媒特別喜歡介入,有意無意地醜化或抹黑教師校長和教育官員。為甚麼要這樣做?或者要有個研究去追查。一個表面原因會是促銷;其二是教育界本是大眾傳媒平台上的弱者,「砌」他們是不會有額外多成本要兼顧。所以本地教育界的權威性要再累積是很困難;兩者相對消長之下,怪獸風氣自然日趨劇烈。過去只有一兩間傳媒明顯地做,近幾年則見到有類同報道手法的傳媒有增無減;這個有助擴張怪獸文化的傳媒生態,將會持續地給予他們更強力的支持力量。
如前所述,現時受保護的學生一旦遺傳了怪獸家長基因,將來成為家長後又照做如儀,這種風氣只會愈來愈嚴重。然而,怪獸家長的投訴作風和做事方法,只會加重學校老師花在無謂工作的負擔;這只會帶來教育內耗,對孩子成長不會有正面作用。如何改變現況、令這種怪獸家長文化逐步消弭,讓教育孩子還原正確的方向,這會是我們當前社會各界需要思考的難題。
(封面圖片:網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