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年年有,今年特殊否?說特殊也特殊,說不特殊也不特殊。易言之,說有熱點就有,說無熱點就無。一切取決於你怎麼看。
要說特殊,可引官媒的話來說:2015年被定位為「全面深化改革關鍵之年」、「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開局之年」和「全面完成『十二五』規劃收官之年」 (新華網、人民網),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召開的全國兩會因此也就不同於既往,會上的熱點很有可能圍繞三個「之年」展開。
要說不特殊,也可以從官媒的熱點展望中得到印證。新華網的「2015年兩會十大熱點」、人民網的「你必須關注2015年兩會的十個理由」 和中國網的「總理工作報告回應網民『十宗最』」,內容大同小異,無外乎反腐、住房、環保、戶改、收入分配和社會保障等問題,而這些問題幾乎每年都是熱點,如果一定要說不同可能就是排序變動。
普天之下還有新事物嗎?
這樣講確實不免有些虛無主義,儘管大體上也是實話實說。中國的問題太多,解決太難,特別是在所謂改革攻堅期,「就是挪動一把椅子也要流血」(魯迅語),所以大家一方面感慨「時間都去哪兒了」,一方面又感慨「年年歲歲花相似」,時間在飛逝,時間在停滯,現實就是如此弔詭。當然,感受是主客觀疊加的產物,與個體的處境和心態密切相關,1,000個人就有1,000個中國,變與不變本來就是言人人殊的。
官方為每一個年份「定義」,其實也不盡是文字遊戲,這點從其工作「對賬單」上不難發現「能指」對應的「所指」。以2014年來說,民眾或深或淺或多或少或真或幻總會有些「獲得感」,與之對應的則是2014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確定的80個重點改革任務基本完成,中央有關部門還完成了108個改革任務,共出台370條改革舉措……民眾的獲得感確實需要改革含金量的釋放。改革講頂層設計,講謀定後動,講按部就班,官方的工作在推動,民眾的感知就總能獲得。循此邏輯,2015年被稱為三個「之年」,勢必會有一些改革的任務和舉措隨之展開,民眾也可望得到一些新的收穫。從這個意義上說,2015年的全國兩會定然會有新的熱點,而民眾也不妨對之寄予希望。
所謂新的熱點,也就是改革的新動作,官媒的展望已經基本涵蓋。不論是宏觀的還是微觀的,要點在於與民眾的利益和期盼密切相關。此處不贅。不過,各種版本的「十大熱點」其實都是「計劃內的」,即根據執政黨的會議(特別是中央深改小組的會議)確立的基調和劃定的範圍來推測,鑑於中國的特殊政治體制,這樣推測當然是合乎邏輯的,在相當程度上也是準確的,但未必是全面的,甚至未必能夠抓住最熱的點。
總有計劃以外之事
從近幾年的情況來看,全國兩會的熱點還有隨機性或說「計劃外」的特點,給人印象最深刻的自然就是2012年人大記者會上的「薄案定調」和2014年政協記者會上的「周案懸疑」。嚴格來講,這兩大熱點都不是兩會碗裏的菜,只是由於兩會比執政黨的會議(特別是中央全會、政治局會議)更開放些,輿論空間更開闊些,類似民間傳言許久的話題才得以在官方場域有所釋放,而一旦釋放就迅速把兩會的議題「拍在了沙灘上」,以至於人們可能已不記得當年的兩會上談了什麼。 2015年也不乏這樣的「猜想」,比如「慶親王」是誰,大會發言人面對提問還會拋出一個「你懂的」嗎?
「計劃外」還有一種「純民間」的,朋友圈裏熱傳熱議柴靜的紀錄片《穹頂之下》就是。央視焦點訪談前主編莊永誌已經預言:兩會前夕推出《穹頂之下》,相信會上將有更多的代表、委員和普通民眾對《大氣污染防治法》的修改提出意見。不得不說這是個靠譜的「預言」。以霧霾為核心的環保問題持續高熱,但熱太久未免即現疲態,此番有柴靜吹來一陣涼爽的風,這個老問題想不熱恐怕都難。官方定調之外,大眾媒體(新媒體)的議程設置得以影響中國人民的「政治生活」,柴靜的《穹頂之下》是個難得的樣板。
本來全國兩會有其既定議程,時間緊任務重,很難想像其會「跑調」,之所以會發生「臨時工」搶戲「正式工」的事,只能說這會開得太過神仙,代表委員們各顯神通各出奇能,提交書面作業也好,即席搶答提問也罷,終日沉默不語也行,反正一下課就各回各家了。在會上能確定的事情解決的問題,除了履行既定程序外基本沒有。說兩會的什麼熱點,也就是個說吧,除了告訴媒體他們說了,還會發生點什麼嗎?因此,熱不熱的,關鍵看平時看療效,而這又超出了兩會的「業務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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