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進入高齡社會,我也變成閒雲野鶴,近年更變成榕樹頭下禿頭老翁,談天說地,自得其樂。
昨天,我又到榕樹頭去,以為大家都會談新鮮熱辣的《施政報告》。誰知,大部分反應是:「與我何干?」
A伯說:「我們不投資,也沒錢投資,更無錢買樓;股市減印花稅,樓市減辣,全部跟我無關,我們仍要捱貴租。」
B伯說:「政府說吸納人才,提供吸引的措施,開放外來人就業,放寬大學的非本地生名額,不錯。但這些好處對我有什麼用?我的仔女也享受不了,還擔心影響升大學的資源哩!」
C伯說:「對呀!連鼓勵生仔的2萬元,也跟我的孩子無關。他們怎會因為2萬元而上床生仔?當然,這些政策有點好處,但又好像跑馬射蚊鬚。如果只靠這一丁點資助就可以鼓勵生育,不知什麼時候才達到目標?」
D伯說:「政府先搞好經濟大環境,很好。但什麼『產業中心』、『八大中心』,跟我們就像南極和北極,不會走在一起。即使搞好宏觀經濟,但我們小市民怎樣分享成果?從2003年『沙士』到近年的疫情,我們已經聽得耳朵生繭了。」
我愈聽愈不是味道,也想說好香港故事,平心靜氣地問:「政府計劃增建公屋,搞好交通配套,成立『銀髮經濟顧問小組』……也對我們有好處的。」
E伯馬上反駁我:「好是好,但我們一把年紀,還能等多久?而且,這些計劃改了又改,『銀髮小組』的人也會由黑頭髮變白頭髮哩!」
我說:「至少擴大使用醫療券,跟我們有關係吧!」
F伯捏著長鬚,說道:「那就要想想是否搬到大灣區了。」
我真不相信《施政報告》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那麼,愛國教育、《基本法23條》,中國歷史……你們總有責任一起推動吧。」
G伯聽了,馬上起身離去,臨行前還說:「我自問一生愛國,但不知會否被視為『必須警惕的軟對抗』。我也想向下一代講述歷史,但不知哪一種說法才對?」
最後,H伯拿起榕樹頭下的幾片綠葉,貼在身上:「這些樹葉跟《施政報告》和特首領帶的顏色相似,總算找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了。明年,不知還有沒有錢派?差餉會不會加?唉!還是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