蹂躪巴西美國國會源出一轍暴力不及香港追責嚴厲得多

巴西3000名暴徒今年1月8日踐踏國會、總統府及最高法院，歷時3小時。發動暴亂與衝擊的手法，幾乎是兩年前美國國會山莊遭蹂躪的翻版。美國媒體及後紛紛就兩個事件比較，他們當然不會關心2019年的香港黑暴。要比對三地的暴亂是一個大課題，就目前的情况看，巴西和美國對處置暴亂官員的追責，遠比香港嚴厲，若這一筆被輕輕帶過，歷史將會遺留一扇空白。

巴西去年10月大選，盧拉捲土重來勝出，今年元旦宣誓就任總統。以微弱票數敗選的前任總統博爾索納羅不認輸，其支持者憤憤不平組織反噬，在總統府周圍搭起帳篷長期抗爭，並且向全國呼籲，奪回「被偷取」的政權。各路人馬向首都巴西利亞進發，至1月8日衝入巴西政府的三大部門──國會、總統府和最高法院，肆無忌憚地大肆破壞，並且洋洋得意地通過社交媒體對外直播整個過程。

總統盧拉立即譴責暴徒，當場逮捕1500名暴徒，並且指控身處美國的博爾索納羅幕後操縱，同時提出質問：緣何來自全國的數千人在巴西利亞集結未受阻止，而且輕而易舉佔領政府三大部門，警察總長究竟幹了些什麼？

幕後勢力辯稱和平明眼人心中有數

事件引起全球關注，因為從電視新聞畫面看到，情况恍如兩年前在美國華盛頓發生的衝擊國會山莊重演。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正在審議總統選舉投票結果，確認拜登當選，2000多名暴徒衝入國會大樓，迫使會議暫停，國會議員逃離會場。暴徒則搜掠並破壞各個辦公室，頭面人物明目張膽地拍照留念，上傳到社交媒體顯示各種戰利品，4個小時後才被驅離現場；及後紛紛被舉報或者主動投案。至本月初，有978人被起訴，465人承認控罪。

巴西與美國的兩場暴力衝擊，都被官方定性為叛亂（insurrection），而幕後勢力都辯稱和平：博爾索納羅表示，和平示威是民主的一部分；特朗普則在2021年1月6日的集會上表示：「我知道你們將向國會山莊前進，並和平及愛國地表達你們的聲音。」（I know that everyone here will soon be marching over to the Capitol building to peacefully and patriotically make your voices heard.）這兩名前總統，對暴徒事前在社交媒體發動襲擊所用的明言與暗語呼籲帶武器，真的是無知還是視而不見，明眼人心中有數。

馬上交出責任人乃必有舉動

今後歷史將如何描述這兩次事件，有待觀之；目下政府如何追究責任，則表現出對叛亂事件的態度。巴西最高法院同意檢控方提出的要求，對博爾索納羅在鼓吹這場反民主抗議中所擔當的角色展開調查，並且頒下命令，逮捕時任巴西利亞警察總長托雷斯（Anderson Torres）。博爾索納羅目前身處美國，聲稱將會返回巴西配合調查，但是否兌現則是未知數。

未能制止暴徒衝入美國國會山莊的警察總監桑德（Steven Sund），在事發後翌日宣布辭職。他當時辯稱曾經要求出動國民警衛軍支援，遭負責議會安全的負責人拒絕；這個說法事後得到證實，為他挽回聲譽。但無論如何，對於這麼一個轟動的事件，馬上要交出責任人，是必有的舉動。

事後的追責，在政黨政治爭持下拖拖拉拉也是必然。美國國會成立的調查委員會，在上月會期結束前作出無法律約束力的建議，對特朗普提出4項刑事控罪：密謀欺騙美國、密謀向聯邦政府作出虛假陳述、妨礙公職程序（official proceeding），以及煽動、協助叛亂。

雖然相信在新一屆共和黨控制的國會下不會進一步追究，司法部不會提出訴訟，而最後不了了之，但出於對歷史負責任的角度看，起碼是一時一方的態度。

港府處置反修例風波失當應適時究責

反觀2019年香港發生的黑暴事件，立法會大樓7月1日遭洗劫，暴徒從下午1時開始暴力衝擊，晚上9時衝入大樓，直到凌晨零時被逐出，「佔領」3個小時。另一個突出的事件，是6月26日警察總部遭通宵包圍，警察無法進出總部大樓，以「淪陷」形容也不為過。

對於整個反修例風波，沒有任何正式調查，先按下不說；但對於立法會大樓受衝擊，是誰下令大樓內防守的警察撤退，將大樓向暴徒拱手相讓，當時的警務處長盧偉聰，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應該開展調查。警察總部被通宵圍堵，其間暴徒向總部扔擲有殺傷力的器物、暴力襲擊從總部外出的便衣警察等等，令警察威信蕩然無存。警務處長究竟應該負什麼責任，也應該有一個說法。

然而，這麼嚴重的責任問題，不但沒有追究，盧偉聰還可以在暴徒不斷肆虐的情况下，繼續擔任警察一哥的職務，直到2019年11月18日任期屆滿才體面退休，新處長上任才能反守為攻。即是說黑暴在「敵強我弱」的情况下多延續3個多月。更有甚者，盧偉聰「光榮引退」後，還在翌年從時任特首林鄭月娥手上，獲頒金紫荊星章。

巴西與美國衝擊國會大樓的事件，是發生在選舉結束之後，落敗一方不認輸，直接或間接鼓動支持者採取反對行動，同樣表示選舉獲勝一方是「竊取」政權。香港的黑暴剛好相反，反對派已經在議會中佔據相當議席，他們的胃口是要奪取特區的政權而採取暴力行動。這些破壞香港的行為當然要追責，但手握政權和警力的政府，處置叛亂失當，也應該適時追究責任。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