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中亞三國──尋找絲路的故事

前言  綿亙絲路，說不盡的故事

我雖然念文學，但自少就喜歡讀歷史、看地圖。

中學時代，早已聽過張騫鑿空西域、玄奘西行取經、成吉思汗西征的故事。

兩千多年前，漢武帝派張騫兩度出使西域，開拓了陸上的絲綢之路。至隋唐，絲路貿易進入全盛時期，商旅熙來攘往、駝隊連綿不絕。活躍在絲路上的，有波斯人、粟特人、突厥人、阿拉伯人、大夏人、回鶻人……漢人卻不多。

絲路過客把中國的絲綢運往中西亞，遠及羅馬；而西方的物產與文化亦因而傳入中土，不單對中國人的社會生活帶來改變，在思想、宗教、曆學、天文學，以及音樂、舞蹈等藝術領域亦產生巨大影響。

「中亞」位於歐亞絲路之交匯處，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是胡漢文化交流之地，中國與印度、波斯、希臘、阿拉伯等國的文化交融互動，亦在此地完成。如佛教、摩尼教、景教、祆教（瑣羅亞斯德教），以至伊斯蘭教都是循着絲路，經中亞傳入中國的。

在王朝的更替上，中亞曾經歷了波斯王大流士的統治、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的東征，也曾出現了貴霜王國、薩珊王朝、突厥汗國、大食帝國、蒙古帝國、帖木兒帝國……

不同的國家、不同民族，在此地孕育出燦爛多姿的文明。

曾幾何時，中亞是伊斯蘭世界的中心！

至明初，西亞被鄂圖曼帝國佔領，絲路因而受阻，歐洲人開拓海路來亞洲貿易。海上絲路興起後，隨着陸上絲路的沒落，再加上沙俄入侵，繼而被蘇聯納入版圖，中亞恍似在世上消失了，淪為一塊封閉而與世隔絕的放逐之地。

蘇聯一夕解體，中亞各個「斯坦」，逐一獨立，成了中國西面的新鄰居。

驟眼看來，烏茲別克、吉爾吉斯、哈薩克……全是地圖上的名字。可是，單憑名字，己引起無窮的想像。

近幾年來，因緣際會，曾多次參加文化之旅。

2014年，我曾到過伊朗，走進這個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裏，昔日璀燦的波斯文明，令人醉倒；絢爛多元的伊斯蘭文化，亦教人驚豔。

隨後，我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中亞，連串陌生的名字，與我們似乎毫無聯繫。

翻開史籍一看，這些地方，自古以來，就與中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中亞有不少民族來自中國，亦曾幾度列入中國版圖之內。

且不說漢朝，公元七世紀時，中亞粟特人建立的邦國，曾臣屬於大唐，受安西都護府管轄；至十三世紀，成吉思汗的次子察合台曾於此地建立察合台汗國；清崛起後，與此處的浩罕汗國亦往來頻繁……

其實，這些中亞國家所處地域，在歷史或小說中，已讀過無數遍，只不過，它們並不以這些名字出現而已。

以「花剌子模」為例，如果你念過中史，一定聽過它的名字，它是蒙古西征的導火線。這個位於烏茲別克和土庫曼交界處附近的王國，在全盛時期，其版圖幾乎囊括大部分的中亞。還有「撒馬爾罕」，十三世紀初，它是花剌子模的主城，亦是成吉思汗西征的目標。在武俠小說家金庸的筆下，它卻成了一個曾被郭靖攻破的古城堡。

回顧歷史，朝聖者、商隊、探險家、士兵……在這片偌大的土地上，曾留下多少足跡？

絲路萬里，六千里在中亞

第一次涉足中亞，是四年前，最先到的是烏茲別克斯坦，不到半年，我又再度踏上征途，前往吉爾吉斯斯坦和哈薩克斯坦。

在異國的草原上，雖然看不見汗血寶馬奔騰騁馳；也未能目睹絲路駝隊熙熙攘攘，但我仍然聽到羌笛羯鼓在古城裏響起，幽怨悲涼；也可看到胡旋舞女仍為遠方的來客翩翩起舞，左旋右轉不知疲……

置身烏茲別克時，在塔什干，站立在帖木兒廣場上，鐵馬金戈的銅像仍屹立眼前，遙想當年，身經百戰的猛將早已灰飛煙滅；在撒馬爾罕，流連在雷吉斯坦廣場內，古老的經學院至今猶在，然而，莘莘學子研習經書的場面，已蕩然無存；在布哈拉，徘徊於波依卡揚廣場中，蒙古鐵騎的征塵已絕，高聳的宣禮塔尚存，穆斯林的禱告聲有若穿越時空而來……

來到吉爾吉斯，徉徜伊塞克湖畔，湖中已無靈怪，但玄奘的行腳，仍有跡可尋；在碎葉遺址，城西無秋月，詩仙李白的誕生地，倒惹來不少爭議……

身在哈薩克的塔拉茲，找不到煙塵莽莽的古戰場，卻浮想連翩，想起了造紙術的西傳；跑到阿拉木圖去，竟找到了冼星海大街，耳畔彷彿響起了《黃河大合唱》……

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畢萬里路，再閱萬卷書，可以豐富你的生命。

有人說，絲路萬里，六千里在中亞。

綿亙絲路，有說不盡的故事，字裏行間，亦有看不盡的人生風景！

馮珍今

戊戌年初春

活動推介

講座：絲路夜話──談中亞三國歷史，說西域文明故事

日期：2018年7月6日（星期五）

時間：7-9p.m.

地點：尖沙咀圖書中心

講者：馮珍今、丁新豹

主辦單位：商務印書館

查詢：2976 6589 甄小姐

座位有限，額滿即止。

講座詳情

路上有人，就有風景。絲路萬里，六千里在中亞，綿亙絲路，有說不盡的故事，字裏行間，亦有看不盡的風景。

張騫通西域、玄奘西行取經、成吉思汗西征，以至匈奴、突厥等戰役，中國與中亞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西域的多元文明注入中土後，更帶來文化糅合的新氣象。

作家馮珍今遊走於中亞三國，旅途中將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寫就《走進中亞三國──尋找絲路的故事》一書，述說當地的文化、歷史和傳說故事。香港歷史學家丁新豹對邊彊民族情有獨鍾，益發覺得中亞地區別具魅力。是次講座，兩位曾踏浩瀚古城的歷史文化愛好者，將與你一同穿梭中亞三國，沿途談歷史、說故事。

馮珍今

出生、成長於香港。早歲畢業於中大新亞書院中文系，其後獲中大教育碩士。從事教育工作多年，遊學巴黎一年。現為自由寫作人，兼及寫作教學。近年喜遊走四方，亦愛讀書、寫作。著有散文集《見雪在巴黎》、《我的學生二三事》、《不一樣的學生》、《字裏風景》、《字旅人間》，童書《奇幻泡泡與石頭貓》、《中國人的故事：詩人和小說家的才華》，遊記《走進中亞三國──尋找絲路的故事》，人物專訪《字旅相逢》、《字旅再相逢》、《字旅樂相逢》及《字旅憶相逢》；另編有《中學生文學精讀·劉以鬯》、《指空敲石看飛雲──小思散文集》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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