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你可以當作寓言,也可以當作喻言,更可以當作預言。噢!應該不是預言,因為已經發生了。
有一天,在街上碰見一人,自我介紹說:「在下複姓聰明,剛得到『世界聰明大賽』冠軍。」跟着,他就不問自答說下去:「最近我家發現很多外來的蛇蟲鼠蟻,很可怕,一定要想辦法消滅。你猜什麼方法最好?」我沒有回答,他就說出他的答案了:「我把整個房子都拆掉,看那些蛇蟲鼠蟻還往哪裏跑?」說完,臉上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
沒等兩秒鐘,他又口若懸河地說:「你知道我是怎樣得到『世界聰明冠軍』的嗎?那一次比賽的題目是:『森林發生大火,應該怎樣做?』我不需思索就答了:『我家就在森林旁邊的農田上,所以,應該馬上把水澆到農田上,因為大火將會燒毀我家的農作物。』你說我聰明不聰明?」過了一會,他才跟着說:「也許水太多了,農作物都淹死了。」
聽他還有什麼聰明
我非常尊重他的聰明,也很想聽他還有什麼聰明,他於是喜孜孜地說:「我媽是養蠶的,教我怎樣剝繭抽絲,在蠶繭中找到蠶絲的頭。我很快就找到了,而且找到很多;我用剪刀把蠶繭剪碎,不是有很多蠶絲的頭嗎?」
他實在感到自己太聰明和偉大了,還告訴我一個創舉:「有一次,醫生朋友請我協助他替病人動手術,我看了動手術的教學紀錄片,馬上就懂,立即動手。不知怎的,病人大呼痛楚。護士喝止我:『麻醉師還未注射麻醉藥呀!』我感到氣惱,反駁她說:『我的職責是開刀,管他麻醉不麻醉!』」
我真的大開眼界。忽然,他媽媽找他來了,一邊找一面大喊:「阿嬤要你替《國安法》解畫呀。」他馬上應聲而去。行前,我終於有機會說話了:「閣下複姓聰明,敢問大名?」他不肯說。只聽到她媽媽繼續大喊:「笨伯!你跑到哪裏去了?」
這個不是預言的預言說完了,但還要說一些不是題外話的題外話。前天有「反《國安法》」的行動,但無論如何不應出現任何武力(尤其是「私了」的暴力),也不應出現警方胡亂使用的武力。聰明先生會兩者一起譴責嗎?他的阿嬤懂得剝繭抽絲,理順源頭嗎?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