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都是由無數的因緣巧合串聯而成,當下的因是日後的果,因果循環不息,一個良好的時機促成一段良好的善緣。
在去年第75屆香港學校朗誦節,我擔任普通話朗誦評判,有緣欣賞詩人蓉子的一首詩《眾樹歌唱—記溪頭台大實驗林》,勾起我年少時對溪頭的印象,於是趁着歲末去闊別40年的竹與杉樹組成的山脈,重溫回憶。而這個,緣結緣所串成的繩子,是來自幼獅文化事業公司葛永光董事長,經他介紹柯經一處長,由柯先生安排,我到溪頭森林景區悠然自在地過了一個星期,日日與大自然的湖光山色為伴,不亦樂乎。
與柯經一交談中,感覺他是位文藝青年,還與余光中教授結過緣。
眾所周知,余光中是詩壇祭酒,不僅創作了膾炙人口的詩,亦有很多名言佳句廣為流傳,其中就有:「今夜的星空很希臘」,以致社會大眾出現:「你這個人很機車」、「你這個人很蘋果」等等,形成一股無厘頭、不明就裏的仿效風氣。
在余光中70歲大壽當天,柯經一安排余教授住在墾丁青年活動中心的豪華套房,有花園、魚池、假山、瀑布,大家坐在一起看星空,柯經一借此機會請教余教授,「今夜的星空很希臘」所指的意思?余教授表示在任教東海大學外文系時,有一回在外文系教希臘神話故事,下課後和一群學生走到戶外草坪,仰望天空,所有神話故事主角,都跑到天空去了!所以當場告訴學生,「今夜的星空很希臘!」
柯經一在西子灣青年活動中心工作時,為了宣傳中山大學蓮海樓的逸苑觀海咖啡座,邀請余光中好友攝影家王慶華來舉辦海洋生物攝影展,開幕貴賓邀請余光中,許多媒體記者都來採訪,茶會時,他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眾人鴉雀無聲,余光中隨口講了一句︰「我的噴嚏比海浪還吵!」隔天,高雄的媒體頭條就是以此句做為標題。
從柯經一唸小學一年級起,自爸爸的書架上,看到那白色的封面詩集《聽聽那冷雨》到「今夜的星空很希臘」,再到「我的噴嚏比海浪還吵」,更在懇丁公園為余教授安排70歲大壽,柯經一最後一次看見余光中是在他去世前兩年,在台北的劍潭青年活動中心,那時余教授的健康已經不如從前了。
而今余光中教授已經離世6年半,但他的詩會流傳下去,與每一代的中國人結緣,而我因受蓉子的詩感染,與葛永光、柯經一結緣。
原刊於《文匯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