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2017年10月12日)本欄談及明代文壇神童宋濂,七歲善文,九歲已能賦詩。今再談另一神童,處於戰國末期,距今超過2,200年的甘羅。甘羅的智力有多高?若以現代IQ測驗來看,分數相信會達160,即大概100,000人中有3個能獲得此成績。
甘羅(生卒年不詳)是春秋戰國末期楚國下蔡人,即令安徽風台縣,是中國古代著名的政治神童。據記載,甘羅三歲時便能把《論語》、《孟子》和《莊子》背誦如流,至於《詩經》和《楚辭》等一類民歌,更是張嘴就來。本來幾歲稚童,能對經典、詩歌琅琅上口,已是了不起;但與近幾年流行的甚麼American Got Talent, British Got Talent等天才節目相較,也不外如是。唯甘羅過人之處乃在於他不僅對文章詩賦嫻熟,且更能融會貫通,這就不簡單了。
初露鋒芒
話說甘羅幼有奇才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到了秦國相國呂不韋耳中,遂召來當面測試。呂不韋不單只向甘羅提問經典內容,更從《論語》、《孟子》、《詩經》等書中向甘羅提出不少問題,甘羅竟能對答如流,一字不遺,處處表現不凡的自信。呂不韋驚喜之餘,更將其收為庶子,還經常帶他上朝。此時,甘羅才約四歲!
年紀小小的甘羅亦擁有非人的急智。秦國為了征滅六國,舉行大規模的閱兵。將士們人山人海,各種武器數不勝數,陳列在前,候秦王發放。秦王心知單靠自己發放,肯定會花很長時間,加上他想顯示一下自己的才幹,也想測試一下眾大臣的才智,故向文武百官提出了一個要求:誰能在十次擊掌的時間內,查出究竟是士兵多,還是武器多,就給誰記頭功。當各大臣都為其苦惱時,甘羅不慌不忙地接受挑戰,只要求秦王給他指揮士兵的權力。他首先命令士兵在他擊第一把掌的時候,立即按序去取各排的武器;擊第二掌時,所有拿到武器的人都按列向前兩步。結果,還有幾個士兵沒拿到武器,原地站著不動,證明了士兵比武器多。秦王十分高興,對甘羅的足智多謀讚不絕口。那年,甘羅只有5歲。
12歲封相
甘羅年紀輕輕便已叱吒政壇,除擁有驚人記憶力及急才外,甘羅更善於了解各人心理和對政治形勢分析透徹,明白不同人需要什麼,再利用背後的原因採取適當的對策,令他每次都取得成功。最經典的例子莫如與趙王的外交。
甘羅清楚了解到趙王害怕秦楚聯手攻打趙國,故提出建議:為了趙國的利益,趙國應與秦國交好,割讓5座城池給秦國,並讓秦國驅逐燕太子丹回國,趙國就可安心攻打燕國。最終,甘羅憑籍他的口才成功說服趙王接受了甘羅建議,與秦國建交,打下燕國30座城池,又送給秦國11座,令秦國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了趙國的5座城池和燕國的11座城池。甘羅其後更被封為上卿及得到祖父的田宅。這年,甘羅只是12歲!
「上卿」一職本為周朝高級官員,戰國時作為爵位的稱謂,一般授予勞苦功高的大臣或貴族,而地位則相當於丞相(宰相)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且得到王侯、皇帝的青睞。12歲拜相,在中國歷史記載中,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優良家庭教育
甘羅生平事蹟,記載匱乏,孰真孰假,暫且不理。從甘羅的故事來看,他確有超群的應變能力和非凡的雄辯才能,其背後的成功因素可歸納為以下兩點:第一,良好的家庭教育。甘羅生於丞相之家,其祖父甘茂觀察到甘羅天資聰敏,故加以培育,讓他可以發揮其潛能,例如早就培養他閱讀不同的歷史典籍,令年紀輕輕的甘羅可以將不同的典故背誦如流。但背誦如不能應用,只是「讀死書」。從甘羅往後的非凡表現,我們可以推論甘茂本着其多年從政經驗及個人分析能力,教導甘羅如何把知識活學活用,令他先是在秦王面前展示到他的超凡才能,繼後更在呂不韋的三千門客面試中對答如流,脫穎而出。這種突出的表現,天資固然重要,但若沒有祖父的刻意栽培,甘羅可能只是另一個「小時了了」的「方仲永」罷了。
識見廣博
第二,甘羅的成功與他的識見應有密切關係。甘羅身為呂不韋的上等門客,他的才智令呂不韋對其寵愛有加,更時常帶他上朝處理事務。對於十歲八歲的甘羅來說,朝中大事固然新鮮有趣,但推測甘羅不忘藉此觀察眾大臣如何討論政治、各種政治技巧及口吻等,這都是不能從書本上學到的活知識,亦因這樣才能訓練出其善辯的口才及獨特的分析能力。難怪他在說服趙王一事中可以如此順暢,一切盡在他計劃之中。由此可見,甘羅雖是神童,但後天的培訓亦是十分重要,讓他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年輕的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