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流行100周後保持學校開放、投資於恢復學習的重要性

2022年1月我們已迎來全球教育中斷的第100周。平均而言，每個國家、地區都經歷了至少20周的全面學校停課，再加上另外至少20周的部分停課。自COVID-19大流行和隨後的封鎖開始以來，學童已經失去了大約2萬億小時（並且還在增加中）的面對面教學。

疫情加劇教育的不平等

為迎接1月24日「國際教育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和世界銀行共同舉辦網絡研討會，主題為「恢復教育──需要做些什麼以避免失去整整一代人」。該活動的重點是保持學校開放和支持恢復學習的重要性，因為具有高度傳染性的Omicron變種病毒在全球蔓延，給教育官員再次關閉學校的壓力不斷增加。

學校停課對學習的影響是毀滅性的。甚至在COVID-19之前，世界就已經在努力應對學習危機。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超過一半的10歲兒童無法閱讀或理解一個簡單的故事。由於長期停課和缺乏有效的遠程學習機會，這個數字現在可能達到70%。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以及大流行前學習成果較低的國家，學校停課時間往往更長，從而加劇了教育的不平等。

真實數據證實，在大流行期間，所有國家的學生都遭受了巨大的學習損失。世界銀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最近的報告《全球教育危機狀況：復甦之路》，彙編了來自28個國家的學習損失研究。報告顯示，與同齡人相比，學校停課對女童、弱勢兒童、農村地區兒童、殘疾兒童和少數民族兒童的影響更大。最年輕的學習者經常在遠程學習計劃中落後，在大流行之前經歷可怕的人道主義危機兒童也是如此。

學校停課的驚人影響超出了學習範圍。這一代兒童可能會損失總計17萬億美元的終生現值收入──與2020年估計的10萬億美元損失相比大幅上升。額外2400萬名學生可能會輟學。兒童的心理健康正在惡化，而暴力、童婚和童工的風險正在增加。由於學校停課，未來10年將有1000萬女孩面臨童婚風險。

開辦學校並保持開放的策略

關閉學校的代價超過了保持學校開放的風險。有證據表明，如果制定了盡量減少傳播的策略，學校就不是社區傳播的驅動力，也不是工作人員的高風險環境。適當時改善通風、保持社交距離和戴口罩等緩解措施，亦有助於減少學校的傳播。在即將發布、基於對各國學校衛生規程審查的一份報告中，教科文組織記錄了保持學校開放的有效做法。建議包括：

• 實施迫切需要的安全協議，以確保學校保持開放；
• 簡單靈活的保護框架和反映疫情傳播的紅綠燈系統；
• 根據疫情證據，不斷重新評估的清晰溝通計劃；
• 數據驅動的大流行恢復議程和學習恢復計劃；
• 為教師準備、保留、激勵和幸福制定明確的策略。

學校開放後，需要採取行動讓所有兒童返回並重新投入學習，包括找出兒童重返課堂的障礙，並取得克服這些障礙的方法。用於識別有輟學風險的學生的預警系統，以智利開發的系統為例，有助提高學生的續學率。

促進恢復學習的具體行動

面對學習損失，學校重新開放和保持開放，並承諾為所有人提供優質教育至關重要。儘管失去了時間，但我們有責任確保這批學生獲得與前幾代人同等的教育。我們建議每個教育系統都採用恢復學習計劃，該計劃由一系列基於證據的、適合情境的策略組成。

以下槓桿構成了恢復學習的選項：

• 槓桿1：優先考慮基礎技能和知識，以整合學科內、外的課程；
• 槓桿2：在可用時間內提高教學效率以實現更多學習；
• 槓桿3：在一段確定的時間內延長教學時間。

鞏固課程必須涵蓋進一步學習的先決條件，即是最重要的技能和內容知識，包括基礎學習，如識字、算術和基本的社會情感能力。如果學生對先決條件的掌握薄弱，可能會危及未來的學習。南非政府正在實施一項為期3年的課程恢復計劃，重點是傳授基礎知識，以彌補大流行期間失去的教學時間。兩個指導原則為：配合學生的進度，以便他們隨時學習適合他們水平的材料，並涵蓋他們成功進入下一年級所需了解的內容。

提高教學效率的政策選擇亦不少。首先，支援教師包括在教學上、技術上的能力（通過技術獲取和培訓），並通過監測他們的福祉、為同伴學習提供機會和培養內在動機來支持他們的毅力。其次，引入新的或強化的教學方法。以下是可以大規模使用並在各種情況下具有成本效益和研究支持的方法：

結構化教學法──一套連貫的材料和指導，支持教師提供更高質量的教學。項目通常涉及教師專業發展、教學設計……在肯尼亞成功實施。

具針對性的教學──一種按學習水平對學生進行分組的方法，也需要調整學習材料。有一段時間，四年級的學生可能需要使用三年級的教科書才能趕上。非政府組織Pratham提出的「適當水平的教學」方法已經過大規模的嚴格研究。在烏茲別克斯坦，針對學生需求量身定制的教學正在打破「一刀切的傳統」；在古吉拉特邦，形成性評估和數據分析有助於根據學生的水平定制學習材料。

小組輔導──即使提供輔導的人不是班主任，也能發揮作用。輔導計劃在英國和智利大規模實施，幫助落後的學生迎頭趕上。

自主學習計劃──讓學生按照自己的節奏進步，可以通過紙和鉛筆，或通過計算機輔助的（通常是自適應的）計劃來達成。在印度，個性化的技術輔助課後教學提高了學生的學習成績；在阿富汗，通過廣播、電視、在線、CD和閃存驅動器分發的物理自學包，以及教師指導的教程，被用於促進TVET學生在封鎖期間的學習連續性。

最後一個槓桿涉及擴大教學時間。延長教學時間的3種主要方法包括修改學校日曆（例如調整開始／結束日期或縮短假期）、提供暑期學校以及延長上學日或上學周，以涵蓋更多時間。額外的教學時間應該獲得更明智的運用和分配，最好與教學法相結合，以提高教學效率。各國制定學習恢復計劃的同時，必須調整課程、教學和學習材料的變化，以確保連貫性。

世界銀行、教科文組織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通過該使命將重點放在3個優先事項上：讓所有兒童重返學校、彌補學習損失，以及為教師做好準備和支持。

註：文章取材自世界銀行網誌（World Bank Blogs），作者包括：Stefania Giannini Assistant Director-General for Education, UNESCO、Robert Jenkins Chief, Education and Associate Director, Programme Division, UNICEF，以及Jaime Saavedra Global Director, Education Global Practice, World Bank。

黃顯華

現任香港中文大學課程與教學學系客座教授、伍宜孫書院資深書院導師。曾任課程與教學學系系主任、教授，香港教育研究所副所長。加州大學洛杉機分校教育博士，曾任三所小學、兩所中學教師及香港大學教育學院教學顧問，及參與世界銀行在中國的教育技術援助項目協調工作。曾任中央政策組非全職顧問，教師教育與教師資格諮詢委員會委員，香港學術評審局、香港各大學學術評審委員或校外考試委員。曾任北京師範大學客座教授、中國教育學會課程專業委員會顧問、人民教育出版社課程教材研究所兼職研究員；華東師範大學課程與教學研究所、西北師範大學、西南師範大學及首都師範大學客座教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