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罵是教育?
時代會改變,觀念也會變化。我們小時候可能常聽父母輩的說「罵你是為你好」,許多人受到傷害可能不自知,一直延續到成年。但其實不需用批判的角度來看,畢竟,任何事物都有當下的時空背景,只是隨着觀念改變,才有現代的世界觀。
也許有人會說,沒那麼嚴重吧,從小被打罵的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不過很難說,說不定你本來會活得更好,可能會研發出癌症新藥,拯救大家的生命,但你沒有。有人說以前大家都這樣,對,但現在不是以前了。說起來,很久以前大家也都沒穿衣服,也不能投票選總統呢。時代變化了,我們或許也該跟着變化。
千萬不要誤以為我就知道什麼比較好。我對很多事情沒有答案,只有疑問。我只想請大家暫時放下二元對立的思考,就是你對我錯,我錯你就一定對的思維。真實世界裏,很多時候我們面對的都不是是非題,也不是單選題,比較接近複選題,更貼切的或許是申論題。
我們需要的是對話,不是對戰。尤其面對跟孩子有關的議題,這種高度跟未來有關的議題,誰能說自己一定對呢?誰又能說誰一定錯呢?多想一想總是好的,多為孩子想一想,應該是好的。畢竟,如果我們丈量的尺度是,未來。
設身處地下室
與其去批判對方的不對不好,不如平心靜氣,一起聊聊。畢竟,沒有誰是一定對的,更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還不是父母的父母。
或許,我們忘記自己當孩子的時候了,或許,我們並不確定孩子被教訓後,是什麼模樣。
我選擇同理心,讓人們去觀看、感受,讓人們成為孩子,另一個孩子。你孩子的同學。
我想到的是,讓一個孩子去跟另個孩子說,說些什麼呢?
在學校幽暗的地下室,空無一人的黑暗角落,光線自上方斜斜射入,卻無法帶來光明,徒增現場的恐怖氣氛。一個身材較高大的孩子,正兇惡地對身形較瘦小的孩子叫罵。兇惡的大孩子把瘦小的孩子逼進角落裏,「我在跟你講話,你是不會看着我噢,你是白痴嗎?你沒聽到嗎?……」瘦小的孩子低頭不敢直視,大孩子甚至踹了旁邊的廢棄木桌,發出的巨大聲響讓人心生畏懼。
這是我們熟悉的霸凌場景。但故事在那兇惡的孩子講出「……你是我生的,我想怎樣就怎樣……」之後,開始扭轉,聽到這似乎感覺怪怪的,小學生怎麼可能生出另一個小學生?
故事的轉捩點,就是記憶點
只見,兇惡的孩子講完後頹然坐下,那些怒氣彷彿一下子不見了,他像洩了氣的球,整個人消掉。他看向地上,難過地吐出:「我爸媽都是這樣說我的。」他全身縮在一起,整個人比起剛才小了一號。
原來,這個看似霸凌同學的孩子,是在重現父母情緒失控時對他說的話。那些難聽的話語不是拿來罵同學的,是爸媽生氣時對他說的。
我喜愛這種轉捩點,讓原本以為在看霸凌行為的觀眾,整個認知被翻轉。也可想像觀看者可能會義憤填膺地指責這小孩怎麼這樣,直到後來才意識到,原來不是小孩如此兇惡,是大人實在可怕。
你要思索清楚,你要讓人記得什麼?不必是高深的道理,你不是在撰寫深奧的理論,沒必要用過度刁鑽的字眼炫耀你多聰明,你需要的是孩子也會懂的字眼,好讓孩子的爸媽懂。
記住,轉捩點就是故事的記憶點。當人詫異地張大嘴,就是你餵養他概念的最好時機,他會比較願意接受,比較願意省思。
轉捩點就是記憶點,甚至像是祭典,你得讓人留下印象。
新書簡介
書名:創意力──你的問題,用創意來解決
作者:盧建彰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18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