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金魚妻》中的金魚

你喜歡金魚嗎？日前Netflix於2月14日情人節當日，於全球190國家獨家播放了改編自黑澤R、同名限制級漫畫的日劇《金魚妻》，曝光了日本6位人妻跨越禁忌的不倫故事。《金魚妻》的故事除了以「金魚妻」及其他5位住在同一所大廈的「外包妻」、「便當妻」、「陪跑妻」、「頭痛妻」，「裝修妻」的故事，嘗試與一眾觀眾一同探討現今日本女性在婚後面對家庭及社會等各種無奈外，更重要的是讓觀眾一窺日本拿手的不倫題材，以滿足官能慾望。

然而， 筆者覺得《金魚妻》中所提到的「不倫」根本沒有真正討論到日本婚姻中所面對的問題，《金魚妻》只是單純地以不倫作為包裝吸引觀眾眼球而已。既然《金魚妻》中所提到的不倫不值一提，那倒不如談談劇中算命師提到：「想要改善自己與丈夫的關係，不如試着養金魚，因為夫妻雙方如果有共同飼養和關心的東西，關係就會變得親近起來」的金魚吧！

日本人對金魚情有獨鍾

其實，金魚在日本文化中一直有着深遠的文化歷史意涵。鈴木克美早於1997年就出版了《日本人與金魚》一書。書中記述：「據說起源於中國的金魚，大概是在室町時代才傳入日本的。最初被稱之為『黄金魚』（こがねうお）。」在長崎及堺這兩個地方廣泛得到特權階層和大名等富裕人士的熱愛，及後隨着社會的發展，這份對金魚的熱情才得已延伸到庶民，從此發展成為江戶時期的「金魚熱潮」。

那為什麼日本人會對金魚情有獨鍾呢？答案非常簡單。原因就是金魚非常符合日本人對美學（びがく）的認識。相信一提起日本，沒有人會沒有聽過「かわいい」（可愛）這個形容詞。由於金魚體型普遍非常細小，如清少納言於《枕草子》所言：「何も何も、小さきものは、みなうつくし（可愛い）」（沒什麼，沒什麼，小東西都是可愛美好的）。故，金魚非常符合日本人獨特感性的美意識「かわいい」（可愛）。

怪誕可愛  寓意好運

再者， 日本人所說的「かわいい」（可愛）亦不僅代表美麗，而且有時也很怪誕及尷尬之意。這正正就是「キモかわいい」（怪誕可愛）。例如，有的金魚的眼球是向左右突出的，身型比例上亦非常不協調。故此體型短小，眼球發達的凸眼金魚（龍晴）便在日本大受歡迎。

然而，大家可能會覺得體型細小的魚這麼多，為什麼偏偏是金魚呢？這其實又和金魚的名字有着緊密的關係。漢字寫成「金」「魚」的金魚，又可以寫成「金」「餘」或「金」「如」，有財富盈餘、提升金運的意思，所以日本人一直有把「金魚」當成「緣起物」（意即幸運的東西）的習俗。

時至今日，日本人對金魚的熱愛一直有增無減。從夏季祭典中必定出現的攤位遊戲「金魚すくい」（撈金魚）到山口縣柳井的夏季祭典「柳井金魚ちょうちん祭り」（柳井金魚燈籠祭），從特權階層專有的奢侈品到普羅大眾喜愛的的飼養對象，從俳句名家高浜虚子的「金魚」到浮世繪大師歌川國芳的「金魚づくし」（金魚百態）均反映出日本人的生活中，金魚確實無處不在。想了解日本之美，還是不要花時間去看《金魚妻》了，去養一尾金魚吧！

潘文慧

日本東北大學博士（國際文化）。現為香港都會大學李嘉誠專業進修學院高級講師，商業、酒店旅遊、文化及教育學部主管，日本語言暨文化研究中心所長。專責學術、文化研究、國際交流及課程發展等項目。跨文化研究學會主席、一帶一路文化鑒識專業協會理事及多份國際學刊編輯。主要研究範疇包括地域研究、流行文化研究，媒體研究、性別研究及全球化等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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