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伊波拉病毒爆發之後,比爾·蓋茨在2016做了一場TED演講,預示了今年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以下為演講內容摘要:
當我還是小孩時,我們最擔心的災害是核戰爭。所以我們在地下室有個這樣的筒子,裝滿了罐頭食物和水。當核戰爭爆發時,我們就要躲到地下室去,蹲低身子並靠那個筒子維生。
今天的全球災難最大的危險看起來已不像這樣了。事實上,如果有什麼東西在未來幾十年裏可以殺掉上千萬人,那更可能是個有高度傳染性的病毒,而不是戰爭。不是導彈,而是微生物。
我們未有為下一場大疫情準備好
部分的理由是因為我們在核威懾上投注了很大的精力和金錢,但我們在防止疫情的系統上卻投資很少,我們還沒有準備好預防下一場大疫情的發生。
讓我們看看伊波拉病毒。相信大家都看過許多相關的新聞,知道這其中充滿了許多艱難的挑戰。用追蹤消滅小兒麻痹症的案例分析工具,仔細追蹤這病毒的發展後發現:問題不在於我們沒有一套可以使用的系統,而是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系統。
事實上我們可以看到有幾個很明顯的不足。
首先,我們找不到一群準備好了的流行病學家,能去疫區看看病理和病情發展。病例都是由媒體報道傳來的,信息不及時的同時,還很不準確。
其次,我們也找不到訓練有素的醫護小組。目前,「無國界醫生」在動員志願者上做了很大的貢獻。即便如此,我們調動數千名工作者到疫區的速度還是堪憂的。
此外,我們沒有任何人在研究治療方向,沒有人在看診斷方法,也沒有人在想該用什麼工具……舉例來說,我們也許可以抽取生還者的血液,處理過後,再將血漿注入人體內來保護沒得病的人。但這個方法從來沒有試過。
一群很英俊的流行病學家準備就緒,他們到了疫區拯救了大家,這純粹是荷李活的劇情。
伊波拉病毒沒有擴散只屬幸運
我們還有很多事都還沒來得及做,而這的確是全球性的失敗。世界衛生組織的目的是來監視流行病,而不是來處理上面提及的這些問題。我們的準備不足,可能會導致下一場疫情,比伊波拉病毒的危害更嚴重。
伊波拉病毒在過去一年中死了大約1萬人,所有死者集中在西非的三個國家。之所以沒有擴散,原因有三:
- 由於衛生工作人員的努力:他們找到很多病人並防止了更多人得病;
- 伊波拉病毒的特性:等到有足夠的傳染力時,大部分人已病得臥床不起了;
- 病毒沒有傳到城市區:如果病毒傳到城市,那麼死亡人數絕對不止於此。
而下一次我們可能不會這麼幸運了──有的病毒可能在讓你毫無察覺時,就已經具備一定傳染力了。當感染病毒的人乘飛機或者去逛商場,不知不覺中,就傳染給了更多人。
像軍人一樣備戰
讓我們來看看一個病毒由空氣傳染的模型。以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為例。當時,病毒以很快的速度向全世界蔓延,全球有3000萬人死於這個疾病。
事實上,隨着科技的發展,人類完全可以建立一個很好的反應系統──用衛星監控人們的移動;通過生物學上的進展,大幅度縮短人們找到病原的時間,並在很短的時間裏找出解藥和疫苗。
也就是說,我們是有工具的,但這些工具必須統合在一個全球健康系統下。此外,我們必須處在準備好的狀態。怎樣才是做好準備了?最好的例子還是來自於備戰。
對軍人來說,他們隨時隨地要準備好投入戰爭。我們還有預備軍人,能使備戰人口大量增加。北約組織有很多戰爭遊戲可以測試人員是否已訓練有素:是否了解燃油,補給和相同的收音機頻率?是的話,那麼他們就已準備好了。
這些就是面對疫情時我們該準備的事。
我們是可以先準備好的
關鍵的項目有哪些?
- 貧窮的國家必須具備發達的衛生系統:母親們可以安全地生小孩,小孩們可以接種疫苗;
- 專業的後備醫療部隊:數量充足的、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隨時準備好能帶着他們專長到疫區。
- 利用軍隊來配合醫護人員:以軍隊移動迅速的特性,來進行後勤運輸和維持安全;
- 進行一些情境模擬:進行病菌遊戲模擬,看看防衛漏洞在哪。上一次的病菌遊戲是在美國進行的,那是在2001年,進行得也不是很順利;
- 疫苗和病理學上的研發工作:在某些相關病毒上,我們已經有了相當的突破,這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生效。
我目前不知道這到底需要多少錢,但我確信跟損失比起來是比較便宜的。根據世界銀行的估算,如果我們有流感的疫情暴發,我們可能會有千百萬人員的死亡,全球經濟會損失高達3萬多億美元……。
跟僅僅只是準備好比起來,這些額外的投資會帶來顯著的益處。基礎的衛生保健和研發,可以促進全球健康的平衡發展,讓這個世界更健康更安全。所以我覺得這非常重要,刻不容緩。
我們不需要囤積罐頭或是躲到地下室去,但我們必須急起直追,因為時間有限。
事實上,要說這場伊波拉病毒的疫情帶來了什麼正面影響的話,那就是提早響起了警報,讓我們覺醒並做好準備。我們如果即刻開始準備,那麼在下一場疫情來臨前我們是可以準備好的。
謝謝大家。
原刊於中國教育三十人論壇微信平台,本社獲授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