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遇見的動物

整理手機上的照片，發覺過去這些年，在旅途中把眼前所見拍攝下來的，除卻人間風景，動物、雀鳥竟有不少。

天鵝．狗．松鼠

在布拉格古城牆外的那隻天鵝，在太陽底下站着，神氣十足。

我們先前在售賣卡夫卡作品的小書店，買了兩本他的著作。沿着山路走下來，遠遠看見天鵝在曬太陽。

把天鵝拍攝下來，前往巴黎咖啡店，那裏的薄牛扒配上田園沙律，價錢合理，再來一杯咖啡，就是一頓豐富午餐了。

看着照片中的天鵝，只記得那一天所做過的幾件事，不過，細節欠奉。

在德國小鎮見到的黑毛狗站在街上，等待主人家用膳，牠看來沒有半點煩躁不安。

難得找到一間書店，書架陳列不少英文小說，以古典文學為主。拿下來，看個究竟，可不會把它買下來。出外旅遊，怎好買這麼重的硬皮書（找到幾本絕版小說，仍是忍手不買），增加負擔，是攞苦來辛。

一般德國食物皆乏善可陳，但這間餐廳提供的炸豬手、香腸，配上凍啤酒，還是讓我們吃得挺開心的。

在英國倫敦公園散步，遇到小松鼠在覓食。

在唐人街吃過一頓不過不失的午餐（其實是不會再去幫襯），順步到附近公園走走，就遇到小松鼠了。松鼠大概見慣路過的人，不見慌張，繼續找尋可吃的。

原來漫無目的的旅程，不用計劃什麼，最為寫意。

牛．貓．馬

在蘇格蘭格拉斯哥打了幾場高球，有一趟剛剛打了3個洞，狂風驟雨撲面而來，只好返回球會避雨。

「雨恐怕要下好幾個小時的了，這樣吧，你們明天再來，繼續打下去，不另外收費。」負責安排打球的老先生（他也是在店內售賣球包、球桿、球衣的）如是說。

在店內避雨的還有一對夫婦，他們在喝咖啡。隔着落地玻璃窗，可見他們帶來的狗狗正在雨中嬉戲，在草地上追逐。

離去的時候，雨已差不多停了。球場側站着幾頭牛，望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草。看着高球發燒友到來、離開，牛牛沒有什麼反應。正是你們打球的，推着球包，揮桿打球，我們在坡地散步、吃草，各不相干。

在通往馬鞍山村屋的石徑旁，可見兩隻貓貓躺在長木板上，正在曬太陽。木櫈是讓遊客走得累了，到路旁士多買盒冰飲，坐下來喝口凍檸茶，欣賞石灘風光（那個用石塊堆砌出來的心形圖案仍在麼？）。

看與貓有關照片，也看到另一隻黑貓，在奧地利維也納街頭站着，遊客與牠擦身而過，也不會跳避走開，大慨知道在莫扎特音樂（還有莫扎特朱古力）充塞的城市，貓同樣可在街頭，享有聆聽莫扎特樂章的自由。

每次到上水雙魚河會所一行，探望那裏的馬屬指定動作。

每匹馬皆有獨立居室，經過的時候，牠們都會伸出頭來，看看是誰來了。這批曾經在沙田或快活谷奔馳的駿馬，如今退休了，可以在這裏閒下來了（不過，牠們每天都在等着，等愛馬之人帶牠們出外踱步的）。

鸚鵡．海鷗

從澳洲悉尼駕車來到藍山附近的Leura Village，兩小時車程。小鎮仍保留古樸風格，近百年的老郵局仍在。看介紹，有間口碑不錯的法國餐廳，已經停止營業了。

傢俬店老闆娘對我們說：「對面那一間紅屋提供地道午餐，不妨一試。我偶然也會到那裏吃三文治、喝咖啡。」我們在店內，看見一張有近百年歷史的法式咖啡枱，老闆娘說給我們打個折扣，原價1200澳元，現包送貨（一般運費，一件傢俬須付60至80澳元），1000澳元就可以了。

在紅屋吃過午餐（食物是即叫即做，因而好吃），出得門來，見一隻白鸚鵡站在花叢欄杆上，抓着一件餅乾放進嘴裏。白鸚鵡是受保護的動物，遊客不該餵雀鳥的，但鸚鵡有本事找到遊客掉在地上的餅乾，然後慢慢的去享用。

本來說好吃過午餐，再返回傢俬店的，但我們沒有折返，而是去看藍山樹海。

在悉尼居住多年的友人說：「在這裏想找個海灣半日遊，每星期去一個海灣，恐怕要花上好幾個月。」

這個下午來到Wilson Bay，不是周末，遊人不算多。找個喝下午茶的地方，沒半點困難。

「今天遊客可能不及沙灘覓食的海鷗那麼多了。」

海鷗覓食會出現搶食場面，夠惡的海鷗可優先享用沙灘上「美食」（又是遊客留下來的？）。

在短篇小說《天地一沙鷗》的海鷗不肯同流合污，願意放棄眼前好處，不與其他海鷗爭食，該不會出現在Wilson Bay。

後記

忘記了在文章描述照片中的猴子。在前往吳哥窟的木橋、可見一長尾猴坐在橋中央，吃過水果，抬起頭來向上望，像在想什麼，並不在意身旁的遊客擦身而過。

與我們一起的當地友人說：「吳哥窟的猴子多不勝數。但在不同地方出現的猴子，表現卻是很不一樣。近神廟的像哲學家、愛沉思、曬太陽。」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綜合轉載，題為編輯擬。

張灼祥

拔萃男書院畢業，香港大學文學士，香港中文大學教育文憑，美國哈佛大學教育碩士。曾出任兩間保良局中學（八三總理、董玉娣）創校校長、賽馬會體藝中學創校校長、拔萃男書院校長。著作包括《中學生的挑戰》、《這一刻》、《離情》、《過路的朋友》、《校長手記》、《半年半生》、《獨樂橋》、《比陽光燦爛》、《美好的年代》、《一個人在旅途上》、《今夜煙花燦爛》、《仲夏夜之夢》、《作家訪問錄》、《有關記憶的》、《校長會客室》、《閲讀生活》、《拔萃十二年的日子》、《五十年·細說拔萃從前》、《五年、十年．拔萃依然》、《體藝．拔萃．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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