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前文:〈金融市場怎樣看不識時務者的奇想?〉
見到成功的中國企業家,我內心只會為他們鼓掌打氣。
──李嘉誠
筆者認為上文敍述有關巴菲特和查理芒格的說話值得深思。不過其實它們只是當天兩人回應的上半部。下半部是更為發人深省,亦可能對香港怎樣發展其金融中心事業這問題帶來啟示,因此在本文會繼續引述兩人的說話。
華倫跟我只會做一些容易的事
在上文,筆者是提到查理芒格曾這樣地說,「若非他(馬斯克)曾試圖追求一些不合理地極端的目標,他不可能實現到他這生迄今做到了事情,而他似乎喜歡做到一些沒有可能做到的事。但我們與他是非常不同……華倫跟我只會找一些容易的事去做。」
巴菲特跟住笑着說:「是的,我們永遠都是做一些最容易做到的事。若事情是只是買張票就可辦好的,那我就會直接買張票就是了……」(we always do the easiest things.. if this is a case of just buy and go; then I will just buy and go……)
查理芒格跟着插口說:「我們不想見到那麼多的失敗……」(we don’t want to see so many failures……)
馬斯克要做的 佔據他整個生命
巴菲特跟住停頓了一會,然後緩緩地吐出他比較深層次的想法:「從某角度看,馬斯克要做的事是要佔據他整個生命的……但我和查理一向都是想找一些容易做到的事來做……」(in a way, what Elon does take on his whole life…… but I and Charlie just want to do the simple things……)
巴菲特作了進一步補充:「馬斯克做的事情需要有……我不知這是否合適的詞匯……一種狂熱的情操……」(what Elon did require, I am not sure if this is the right word, a kind of fanaticism……)
查理芒格隨即插口說:「狂熱的情操就是那適合的詞匯。」(this is the right word.)
「但狂熱是一強烈的字眼……」巴菲特跟着說:「馬斯克已做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但要做到他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是需要有着完完全全的絕對投入……對我們而言,那是近乎折磨,我喜歡我現在的生活,但馬斯克似乎也是很樂於做他做的事,換着要他過我的生活,相信他也不會喜歡。」(There have been important things done by Elon……it requires total dedication to solve the impossible……to me and Charlie, that will be tortuous……I just want to live the way I live. But Elon probably likes doing the things he does and he probably would not be happy putting on my shoes.)
同一時間,巴菲特亦強調「在很多領域,我們實在無意跟他作任何競爭。」(But we don’t want to compete with Elon on a lot of things.)
巴菲特和查理芒格以上說話,相信是經過認真思考才說出本來的吧?兩人的觀點毋疑是有其道理,也很值得深思。不過,不知怎的,筆者總覺得我們仍不能就這問題蓋棺定論。巴菲特和查理芒格在股東大會中的公開說話,亦未必真是可代表他們內心真正看法的全部。在公眾場合被引領去評論一個如日中天的同儕「競爭對手」,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深一層,筆者懷疑在巴菲特和查理芒格心底,可能對馬斯克沒有什麼不贊同,或甚至是有幾分佩服……三者之間的芥蒂,在某程度上,是由傳媒和大眾迫出來的。但他們這樣做,可能只是反映着普羅大眾在心底裏,是有着這樣的渴求。對這我們又能說些什麼?
對民族來說,最重要的是代代有傑出企業家
考慮到這點後,也許我們會同意,本文開首引用的李嘉誠先生的說話,是很有氣度和智慧的。記得馬雲曾經對傳媒豪言:「這是互聯網的時代,不再屬於李嘉誠了……」馬雲又曾說過類似的說話,即四大家族的時代已過,若阿里巴巴在香港上市,它的市值是應比香港四大家族的的公司加起來還要大。
對於這樣的題目,傳媒自然不會放過。記得有記者曾問過李嘉誠先生對馬雲這觀點的看法。在記憶所及,李嘉誠當時沒有直接回應,只是說過大約類似的說話:很樂於見到國家有新一代的企業家出現。在其後一篇相信是《晴報》的訪問中,李嘉誠提到:「對民族來說,最重要的是代代有傑出企業家」,而「見到成功的中國企業家,我內心只會為他們鼓掌打氣。」
這意味李嘉誠並不是停留在一般人的層次看事物,而是站在一個高很多的角度看有關問題。在聽過他這樣的回答後,對記者之前的提問,相信沒有追問下去的必要了。筆者認為這亦帶來了一個啟示,若我們能夠嘗試從一個高一點的角度看,可能很多表面上的問題和矛盾也會變得不那麼重要,或甚至是可轉化成良性的動力。
我們或可嘗試「首要原則」看問題
我們也可以從這角度看香港的金融中心事業這問題。事實上,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前景極具爭議,可以隨口數得出的挑戰已可以很多很多,但我們不一定停留在主流角度看有關問題,也可以引用馬斯克經常推許的「首要原則」,問一些更基本的問題,例如究竟國際金融中心最需要的是什麼?香港有沒有一些可成就的國際金融中心所必要的文化基因?筆者會再談。
「香港傳奇的未來」系列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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