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送爽,丹桂飄香」,在我的生活經驗裏,對於丹桂飄香可說是了無體驗;即使是我熟悉的香港和台灣,桂花綻放的季節也只是一種似有還無的淡淡幽香。有時候還得靠自己,用心的去尋覓這一種香氣。而今秋,就大大不同了,濃鬱的桂花香撲面而來,這花香籠罩着我,甚至籠罩着中原大地。
今年應中聯辦台務部邀請,從武漢到三峽看大壩,途經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家鄉──湖北秭歸縣,一路上都聞到濃得化不開的桂花香。
到北京來參加新中國成立70周年大慶,據我所見,無論在天安門廣場前、長安大街上、甚至老百姓的胡同巷弄裏,到處都充滿着國慶節日的氣氛。桂花也選在這個歡樂的季節像過年放鞭炮一样,噼哩啪啦的開遍了整個京城,京城也隨之瀰漫著處處桂花香;看那連花兒也開心的來看熱鬧,這真的可稱之為普天同慶了!
耄耋之年對香港仍關愛熱忱
借此良辰美景我與楊流昌部長拜訪了周南社長。我們依約先到達了周府客廳,約莫等了一兩分鐘後,就聽到周南社長宏亮的聲音「你們好!」他出來了,三年不見,他老人家依然精神矍鑠,氣色清雅;他思路清晰敏捷,我們暢談一個多鍾頭,老人家非常關心香港,他對香港實際情況的掌握遠比我們還清楚,他對香港目前的局勢分析精闢透徹;以他耄耋之年對香港仍有如此關愛熱忱,頗有港人痛自己也痛,港人溺自己也溺之心。他說到,看見小孩子成為憤青,十分痛心,他甚至認為自己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當然,那一段八十年代火紅火綠的中英談判期間,他不僅是回歸見證者,也是主要的參與者,著名的周詩人當年經常以古詩詞來回答香港記者的尖銳提問,他那不慍不火,笑談中,不覺唐詩宋詞元曲輕輕出口,讓當時在場的記者心服口服;「周詩人」之美名不脛而走,普遍的香港人十分受落周南的作風。
周南是一位百分之一百的書生,自然有書生氣節,家裏客廳少了點金壁輝煌,多了些琴棋書畫。可以說,室雅書香,俯拾即見數不清的線裝書與古字畫。
周社長分析,「香港雖然回歸,人心未回歸,主要是教科書出問題」,當他知道楊流昌曾是王蒙的祕書,他說,「王蒙三個月前曾來過這裏,我們聊得很多!」,他又跟楊部長說,「今天的台灣事務比過去繁忙多了!也複雜多了!」我們告別前,請他在他所贈《周南詩詞》書上題字,周主任笑說,「今天是個吉祥好日子,2019年9月29日早上九點半。」嘩!老爺子不僅記憶超強,還心細如塵呀!
今天周南邁向期頤百壽,記性仍然如當年一樣好,套句今天接地氣的一句話,就是周南的大腦像電腦一樣,只要打開data,什麼都能出來!他不僅是中國現代史一本活字典,更是寫字典的人之一。
原刊於《文匯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