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多月的反修例風波,令不少校長都十分頭痛,小學如此,中學更為困難。平日校長們聚首已經說校長難做,是孤獨的事業云云。今年更加是困難重重的一年,在中學的環境相信比小學更為複雜和難料,面對的壓力更是多方面。筆者身處小學界別,純粹分享在這個過程中與同事們曾度過的一些事兒,與大家交流一下。
不必要的顏色關係
在這多個月的時間,我們簡單地用顏色分門別類,我們不斷地將人物、行業、店舖分類再分類,把顏色的標籤加在他們身上。標籤的好處是方便分析,加快作決定和行動。例如﹕當我們以往見到紋身漢時,我們很容易就覺得他們可能是社團人士,避之則吉,遠離危險,保障生命安全。又或者當我們見到人們打扮得斯文大方時,我們較容易傾向相信他們是專業人士,可信程度比較高,假如他們同時遞上名片,上面有不少名銜,再在智能手機上展示與其他名人的相片時,我們自然就把他們標籤為可相任的成功人士了。當然,不少騙徒正是利用人們這點來行騙。因此,標籤會有誤差,在說及不同顏色的時候,不等於大家的想法就完全南轅北轍,很可能有幾個觀點是十分相近,然而在一些處境下的不同表態,就判定了對方是黃是藍,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粗糙的區分,若沒有好好的詳談了解,很多時都會得出最錯誤的結果,那就非常可惜了。
家長的擔心
我也向同事分享家長的擔心,家長們會關心學校會怎樣教導孩子,最重要的不希望學生犯險。重申以學校理念教導學生,並懇請同事們能夠謹守以下數點﹕
- 持續關愛孩子,及教導孩子愛人。
- 絕不鼓勵學生參與或投入街頭破壞活動,以孩子安全福祉為第一守則。
- 在衣飾裝扮可多色彩,更多笑容,讓孩子和他人感受到愛與陽光。
- 言辭上避免對社會新聞評論,以免孩子回家過分演繹,令家長胡亂猜測。
- 對家人、朋友、同事,多諒解和包容,不以顏色劃分,不以表達程度分野,以極大的同理心彼此看待。
停課安排
有關上星期三(13/11)其實是十分緊張而困難的一天,不同的地區所面對的處境也很不一樣,老師們也不會比學生容易回校,他們也有子女要照顧和安排,他們的感情也需被體諒和接納。老師是十分盡責的,當天花了那麼多時間,提早出門,找不同的交通工具準時回到學校,為的就是照顧學生,讓學校如常運作,在過程中或有怨言,我們很可能也會問「為什麼不停課?」的問題,我自己也不斷問「為什麼要停課?」和「為什麼不停課?」。於是我把當天的決策過程和考慮告知同事們,例如在沒有教育局的宣布下,學校作出停課安排要根據什麼準則和程序,要如何得到持分者和校董會的通過,本區的校長們在商討什麼和達成什麼共識等等。雖然最後教育局宣布停課,但在此前學校所作的安排和工夫都希望盡量照顧各方面。
學習的幸福和教師的職分
我也表達了我的擔心,孩子不知道停課實際有什麼影響,只知道多了幾天假期,延遲了測驗考試都感到歡天喜地。可是外面是漫天烽火,停課不是好玩的事情,學習遭不正常的中斷,而且不知道何時真的可以繼續,這一種基本簡單的權利和需要,原來能夠好好的上課上班,並非理所當然,這種可能有時覺得是千篇一律的生活,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我只有向老師重提教師的職分,有些崗位,必須堅守到最後,教育是神聖的事業,教師有一種獨有的使命。有人說醫生經常徘徊挽救生命於生與死之間,老師就在生與死之間給予孩子生命的意義!
最後我附上了法國小說家阿爾豐斯‧都德於1873年發表的一篇名作《最後一課》,故事給了我很大的提醒。說的是那時法國戰事失利,一個小地方也被德軍佔據,在翌日就要轉教德語而非法語。作者描述主人翁小弗朗士那一天上最後一課的情景,老師的一言一語。
教育,永遠不是可有可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