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之前,香港高等教育界主要聚焦在教學,不太重視研究。然而,在已故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光纖之父、香港中文大學前校長高錕教授的大力推動之下,政府漸漸開始投放資源在研究方面,投資不少大學科研項目。筆者亦於那段時間(1993年)從歐洲回港加入中文大學,帶領團隊從事人工智能研究,屬於香港首批的博士後研究員。筆者為此仍然引以為傲。
擁有關鍵科技 避免受制於人
「中文數據庫」是筆者回港主管的研發項目,與中國人民大學和北京大學合作,目的是開發一套適合中國人使用的數據庫管理系統和中文語言處理技術。
當時美國的數據庫和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已相當先進,因此筆者對中文數據庫科研項目之目的大惑不解,質疑團隊為什麽不利用美國成熟的技術來處理中文數據,反而要另起爐灶,堅持「重造輪子」(reinvent the wheel)呢?表面看來,項目似乎有點畫蛇添足。不過今天回過頭再看,筆者才知道自己當年實在見識膚淺,缺乏國際視野。現實中,每個國家都需要擁有自己的科技,才能避免受制於人。
近期俄烏戰爭不斷地升級,毫無半點在短期可平息的跡象。原本以俄羅斯的武裝實力,對付烏克蘭實屬輕而易舉,戰勝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的支援之下,烏克蘭愈戰愈勇。西方支援不僅局限在武器及軍備上,美國在科技和經濟上亦全力圍堵俄羅斯,嚴重影響俄軍的戰鬥能力。
美國在五方面全力圍堵俄國
在數據方面,許多俄羅斯政府部門及企業都使用美國製的數據庫管理系統,例如甲骨文(Oracle)、谷歌雲等系統。據聞俄烏開戰之後,美國便封閉了不少俄方的數據,嚴重打撃俄軍的戰略部署。另外,歐美國家控制互聯網,製造反效果的數據(例如虛假新聞)來誤導俄方民眾,從以打亂俄方作戰的軍心。
在硬件方面,美國及歐盟多國禁止先進晶片出口到俄羅斯,窒礙俄方的武器生産,使俄軍難以與烏軍作持久作戰。再者,有些晶片商在設計時暗裏裝設「後門」,使西方國家能夠從中影響所屬電子設備的操作。又或者透過它,盗取俄方軍事設備中的資料。
在軟件方面,開源軟件(Open Source Software, OSS)是全球大趨勢,在俄羅斯也很普遍。在技術層面,美國科技公司(例如谷歌、微軟等)更時背後的大推手,全球廣泛使用,特別是人工智能產品、電子軍備,因此美軍可以透過追蹤這些軟件而洞悉俄方的軍事能力和動向,協助烏軍有效地調兵遣將。
在通訊方面,SpaceX創辦人馬斯克(Elon Musk)啟動「星鏈」在烏克蘭的通訊服務系統,烏克蘭可藉此通過「星鏈」衛星連接上因軍事行動而被中斷的互聯網,持續與俄軍對抗。
在金融方面,由美國主導的全球統一金融結算系統SWIFT,把多間俄羅斯銀行從中移除,切斷俄羅斯對外貿易,並間接影響俄方的國防投資。
發揮香港所長 保證中國製造
上述不同範疇的封殺、圍堵行動似曾相識,與華為於美國前總統特朗普期間被杯葛的一連串事件大同小異,例如美國政府禁止硬件公司把先進晶片售予華為、軟件公司禁止與華為合作(包括華為手機不能下載谷歌App)、政府部門不可再使同華為通訊設備、華為產品不能上架出售等。
這些「卡脖子」技術無疑拖慢中國近年的經濟發展,因此國家一直自強不息,堅持以建造「科技強國」為目標。近日國家主席習近平於5月1日在內地《求是》雜誌的文章〈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再次重申這目標對國家發展的重要性。
「國家所需,香港所長」,香港5所大學在最新QS世界大學排名中位處於百名之内,排名反映出香港具國際一流的研究實力。因此,香港的大學應該好好發揮自己的國際創科優勢,積極和內地産、學、研各界合作,携手研發「中國製造」的關鍵科技,為國家建造科技強國出一點力。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